44煙花三月下揚州（三）[第2頁/共4頁]

“玉兒這兩日倒忙得很，也不見來書房存候，你可知她何為去了？”林如海摸了摸手上一枚翠色瀲灩的雕蘭扳指，笑道。

屠蘇有些好笑，小孩兒雙手撐在廊背上，雙腿蜷著，瞧著極粉嫩的一團兒，麵上竟有非常大人般的苦大仇深，冇白添了些子敬愛。

林黛玉生的極美，此中不乏賈敏之功，但卻也可見其父林如海是不差的。他麵貌清俊，端倪剛正，眉峰卻散，乃短折之相。現在他麵上仍有幾分久病慘白，精力頭卻也尚佳，這全數歸功林黛玉早早回了揚州，又收了賈環為徒，親如半子，故而有了依托，才從賈敏亡故的哀思中脫了身，白撿回一條命來。

宮裡俄然放了宮妃探親，雖則有陳皇太後盛讚赫連扣純孝仁善，實則凡是拎得清些的心中早生出了幾分猜想。

他行走至賈環身後，瞧了瞧宣紙昂首，乃是寫到：“古之慾明顯德於天下者，先治其國，固心正而後身修，身修而後家齊，家齊而後國治，國治而後天下平......”

每隔五日賈環皆要在林如海處破題答卷，赫連千疆雖萬般不肯卻也莫可何如，此時一人獨趴在遊廊沿上竟顯得非常寥寂。

“屠蘇，你說說，這林府如何？”

林如海雙眸似是亮了一亮，卻並不接他此番話頭，對赫連千疆的身份他是不無猜想的。那不過五六歲的娃娃雪玉普通，來時跟了三輛車馬並十二三個丫環長隨，吃穿用度皆不從林府賬麵兒上過，卻不見虧了一星半點。賈環言道乃是京中故交家的季子，因著非常愛好又憐其體弱才帶來揚州將養。

“屠蘇，爺要那隻鴿子，給爺射下來！”

賈環和赫連扣的乾係以他現在的情商不成儘知，但起碼有一點小孩兒心中是萬分明白的，那便是哪怕他與全部後宮囫圇加起來恐也冇有那人一根頭髮絲兒來得首要些。何況赤子最是無瑕，天然明白哪些待他是真好，而哪些又不過虛與委蛇、妄攀高枝兒。

賈環不在那五年，他畢竟是養在赫連扣身邊的，赫連家人一貫聰明，哪怕是渙散無狀的先帝樂宗也斷斷不容輕視，倒也是以赫連千疆極是早慧。

遊廊正對的瑤芳院裡忽的飛出一隻羽毛潔白的信鴿，腿上綁著一根竹筒，窗邊模糊有個女子窈窕的側影。

這話有多少分量值得考慮，林如海是心中稀有的，卻也不去戳破，實則一是卻也信賴賈環，二則模糊幾分苗頭唬的他不敢去細究。

林如海歎了口氣，道：“環兒公然有經世之才，卻不想以此破題，雖有切諫之嫌，卻仍不失拳拳愛國之意。”

賈環渾似未曾發覺般也隨之改了話題，輕聲道：“林姐姐自是趕著籌辦教員的壽辰去了。教員但請保密，如果讓她曉得我這般偷偷地說了，少不得要與我口語一個時候，且請放過我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