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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桌麵兒中間被生生摳空了一個臂長的圓形,貼著一塊塊兒的白玉,裡頭碧波泠泠映著一彎冷月,那冷月上卻又浮有大朵大朵粉底金線芍藥,卻如浣女梳洗的輕紗。那鮫人落下的淚滴則顆顆墜在水底,瑩潔圓潤,令人垂憐。白瓷盤的菜,紅瓷碟的肴,繞著碧波圍成一圈兒,另備了一些空置的青色小盅兒,卻又不知用來何為。
奚清流側頭看了看,龔琳已然趴在桌上微有醺意,伸動手往他臉上夠,眼睛清澈得像落了星子,嬉笑著喚:“清流、清流、好清流......”
他這邊自顧自地定了計,竟不知倒要為黛玉惹出一樁天大的禍事來。水溶又笑著請他點戲,未免有些飄飄然,因將寶釵那番相乾《寄生草》的言辭拿出來講將,末端再三點名是家中姐姐原創,他不過是拾人牙慧罷了。
水溶看了那拈動手指作悲慼狀的戲角兒,以手遮唇道:“便是他們的當家小旦了,諢名蔣玉菡,大師夥兒具稱為琪官的。生的嬌媚和順,脾氣很有幾分機靈,也是個妙人兒,聞聽比來但是被我那不著調兒的五皇兄追得緊。”
寶玉天然看不出此等情麵顧慮,那戲收場,熱熱烈鬨地擺了一台,青衣水袖的女孩兒們顰顰婷婷,正如春花漸欲誘人眼,他看到興處,更取了玉箸在杯沿上敲敲打打,哼唧出一段委宛哀柔來,說不得竟是入戲非常。
兜兜轉轉竟是在這兒遇著了,賈環眼底略略有絲暗光,這蔣玉菡在紅樓夢中算不得小我物,卻也與賈寶玉息息相乾。少年摸了摸唇角,悄掩了那一絲弧度,這蔣玉菡,用好了,卻也是趁手得很罷!
一時諸見地不凡的哥兒少爺們皆被這別緻物什迷住了,幾次看向水溶,似是非常讚歎於這位的聰明無雙與高超手腕,
作者有話要說:TUT短小君。。。等窩明天看完小夢再來更!!!
賈環扯了扯嘴角,眼裡有火,清楚是強裝著客氣:“勞煩太太惦記,現在姐姐身份不比昔日,即使是外祖母家,也不成這等隨便來往,還望寶哥哥包涵則個罷。”
至於那心機小巧的賈環並水溶、奚清流,則是抱了很多看好戲的心機,現在木石前盟早已掰扯得全無形狀,今兒這一段傳出去,卻要瞧瞧那金玉良緣但是如傳聞中的穩妥果斷了!
那嗓音沙啞而顫,帶著少見的甜膩,像上好的沙糖。奚清流非常好笑地握住了那在麵前揮動的爪子:“鬨甚呢?叫人瞥見了,像個甚麼模樣,嗯?”
一眾都城公子被唬的怔怔發楞,長這麼大哪個見過這等奇怪,一時竊保私語不斷於耳。
寶玉難堪地笑了笑,想起襲人的叮囑,又把那番“讀甚麼書?我不做那經濟人”的言辭在舌尖滾了滾方嚥了去,見賈環靜坐一旁,神采極靜,更是頗不安閒,訕然道:“環兒也在?太太倒是經常唸叨著,你也合該回府看看,好叫林mm也同來,姊妹們並我都有非常的話要與她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