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賈環比起這二位,身上功名便算不得甚麼,實乃他座師林海與諸君皆是有些友情的,更兼位高權重,不得子嗣,想來他日衣缽便是這賈府庶子擔當,少不得也給他些顏麵罷了。

繞過屏風,目前更是彩繡光輝、翠繞珠圍,甚麼尺高的血玉珊瑚、臂長的白玉快意、東海的龍頷珠、瑤池的蟠桃果等等瑣細千百種,莫說見過,有些竟是聽都未曾聽聞的,唬的很多也算得京中勳貴的竟有些不知如何落腳了。

水涇雖不通文事,心機卻透辟,聞得賈環語氣中很有些血腥淒冷,因湊趣吟了半句:“朱門酒肉臭......”

賈環道“憑白要折了人福分”,但是把她嚇得不輕!那利子錢多麼昧著知己,又臟又血腥,現在寸寸鑄在這大觀園中,竟是彷彿烏雲蓋頂,不日將大禍普通!

賈政見了,又羨又妒,卻也未有他法。

水涇眼眸鋥亮,麵上含笑一味點頭,兵戈之氣不再,竟顯得有些忠誠誠懇了,徒惹賈環嘴角微勾,對這表姐夫倒是再無多的不滿。

幾人腳程不快,約莫兩盞茶工夫才及至正廳,劈麵是一扇五彩光亮的翡翠水晶屏風,乃是新雕了的東海長流水、南海不老鬆圖樣,更有鬆鶴延年、麻姑獻壽、王母長生、天翁送福等等,端的是貴氣逼人,令人嘖嘖稱奇。

雖是賈母千秋,女眷究竟見不得外男,老太太也不過出來坐將半晌,與水溶水涇並幾個公侯說上幾句,聽賈珍賈赦念一番祝詞,又好生表達拳拳謝意,便由金鴛鴦攙扶著進屋去了。

作者有話要說:這是短小精乾的二更君。。

至於那賈寶玉,他雖行在王夫人跟前兒,卻一心掛念著門口那輛青綢幄馬車,麵前顰顰笑笑一徑是那林黛玉脫俗模樣,昔日他二人一道玩、一道用飯、一道晝寢之景曆曆在目,他竟隻覺心口酸脹,肝腸寸斷,此時纔是通悟了那“平生不會相思,纔會相思,便害相思”之意。

北靜郡王的好名聲是盛京裡稀有的,隻他雖為人謙恭冇架子,亦還是正端莊經的皇室子息,少不得比他們這些加起來還高貴些。至於那水涇,雖則前兩年名聲不顯,遠征交趾節節連勝卻也雋譽長傳,這是位狠人,更有個手腕短長的親姐,少不得是使他們非常顧忌的。

水涇與賈環對視一眼,情知乃是走近了後院女眷看戲用飯處,想來其間有事產生,皆是荏弱女子,況又有他們心繫之人在那處賞玩,如有個好歹倒是千萬不可的!二人竟也顧不上很多,吃緊循聲而去。

忠順的青睞,彷彿將這高門大宅最後的活力焚於一處,香木集頂,於病篤瞬息將將綻出萬丈光芒,竟好一副與皓月爭輝的姿勢,使所見所者多有迷了心眼,不辨前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