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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冷子興一副被嚇破了膽兒的模樣，他不免又有一二對勁，摸了摸頷下短鬚，道：“你儘管奉告你家太太，叫她彆想那起子無用的。且不提現在天子另有幾分本事，斷不肯服了宋武陽，隻現在皇太後，就決計不肯將皇後之位交給赫連扣做情麵，好與中立派苟合。賈妃如果有非常的本領，現在也正該看清了哪位纔是她真真兒該奉迎的。”

“行不改名坐不改姓，你莫不是怕了？連這點膽量也冇有？”那赭衣士子有些對勁洋洋，隻覺得此人也是身份不高，他們好歹身上有個舉人身份，告到京兆尹，恐怕充足此人喝一壺了。

畢宏不著陳跡地瞥了瞥毫無動靜的馬車，臉上擠出一絲笑來：“聖上為此事殫精竭慮，主子不過跑趟腿，不敢提‘辛苦’二字。”

“......朝廷不給我們交代也就算了，還派出如許的人欺侮我等！諸位，本日我們便要他們曉得短長！”

二人翻身上馬，那白麪之人還踉蹌了一下，背麵幾個兵卒悶笑幾聲，黑甲甲士撇了撇嘴角，一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姿勢。

中年人嗤笑一聲：“按我說，這王家的女人多能挑事兒，彷彿冇個安生不能，也幸虧有個京營節度使的兄長，不然盛京裡凡是誰家瞧得起她？”

白麪人神采涓滴未改，還是笑盈盈的菩薩樣兒，直至瞥見彭索驥及他身後那輛馬車才大驚失容。

彭索驥雙手抱胸，頎長眼兒略一眯，閃過幾縷凶光，撮著嘴道：“你真想曉得老子的身份？”

想來也是如此，寒窗苦讀數十載，隻為一朝金榜落款，衣錦回籍，現在倒好，朝廷羈繫不力，導致那承載著統統但願的一小疊捲紙灰飛煙滅，安能不叫人氣憤及至怨氣滔天。

那人撓了撓頭，歎口氣：“原也是瞞不住老先生。彆看我冷子興是一介行商，常日瞧著彷彿另有幾分薄麵兒,實則俱是主子人物犒賞的麵子。我那泰水既是夫人家的陪房,大蜜斯又恰是現在宮裡的貴妃娘娘,正所謂一榮俱榮、一損俱損。英國公既提了選秀，家中又有個年方十五鮮花兒般貴重超品的女兒,隻怕內心存著的當是些不敷外人道的心機。老兄您也免得，我好歹替主子家辦趟事兒，這如果砸了......唉......”

賈環笑道：“這你自是不必焦心，想來不過幾日朝中便有穩妥之冊。六年前周文清局勢方去，朝中翅膀皆因手握重權而冇法剪除，戔戔兩屆科舉，培養起的人才倒是寥寥無幾。赫連勵精圖治又滿心抱負，決計不肯空過此次，好叫忠順鑽了空子。”

自他鄉試一鳴驚人，京中便罕見不存眷的，隻是此人深居簡出，一不入國子監，二不參與各種賞花作詩大會，竟是少有人見過他。這在世人看來，又未免有些假狷介，畢竟同科考生乃是旁的不能比的交誼，今後入了朝堂，相互之間關照總要多些，隻是賈環彷彿並不肯同他們交好，便果然覺得林如海能護他一輩子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