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第3頁/共6頁]

賈環心中已然盤算了主張，並不開口，隻是翻開阿誰匣子，裡頭有一份明黃聖旨一份手劄，手劄上草草記錄了些樂宗、元後與姚無雙三人當年的事情，最後另寫到“雖因深愛綰兒之故，仍愧對繼後文氏，臨終想來，忠順天生反骨，今後如有犯上之舉，若非覆國大罪，唯願扣兒見此饒他母子二人，也算朕寥以彌補......”；而聖旨則明白言道赫連扣纔是天命所歸，樂宗死前親指的天子。有這兩樣東西，本日與事之人，倒是都有了定命。

忠順眯著眼掃了掃殿下，見那老匹夫雖被打得渾身是血，臉上卻仍未有半絲伏輸，嘴裡一邊慘叫一邊顛來倒去地反覆著“賊子誤國，佞幸誤國”，那模樣活像隻一息尚存不甘伏輸的老邁鬥雞。

忠順大驚失容趕緊轉頭，隻見赫連扣身著雲紋龍型鎧，頭戴雉翎龍首冠，腳踩甲靴，手執長槍，披金掛銳，如一尊踏著屍山血海浴血而出的絕世戰神，傲視間英姿勃發，淵渟嶽峙，乍一眼看去竟叫他不經意回想起幼時懵懂間所見這位天子親兄一匕首捅進太子哥哥身材中的狠辣無儔。

這洞窟是有人經心修整過的，連同空中處砌出了一條台階，賈環藉著微小的火光，走得倒也不非常艱钜。約莫行了半柱香，彭索驥把火折往牆上一按，兩條火龍撕破暗中燃燒而起，麵前豁然亮光，賈環眯了眯眼，好輕易適應了亮光，方發明已到了一處開闊地。

彭索驥領著賈環來到一處觀景假山，這假山不過是淺顯太湖石，雖嶙峋卻不奇俊，又隱在一棵幾人合圍粗細的榕樹以後，非常不惹人重視。彭索驥雙掌貼著假山蓄力大喝一聲，竟是將那數百斤重的假山平推出三尺不足，其下暴露一個黑黝黝的浮泛，瞧著甚為可怖。

少年取下長年帶在手腕上的紅翡珠串掛在那神像右手，室中兩聲機括輕響，龍鳳雙棺大開，龍棺裡唯餘一個檀木匣子，鳳棺裡卻有一具紅衣金冠的女子屍身，雙手合十置於胸前，端倪宛然，鮮明是那極斑斕的元後陳氏。

司徒晉一心求死，不料橫裡卻殺出個賈蘭斷了他念想，立時體味到了忠順的咬牙切齒和無可何如，惡狠狠罵道：“不要在這裡假惺惺！你這個佞幸，你們賈氏滿門佞幸！”

彭索驥驚呼一聲，原是那屍身被風一吹，竟是刹時化作粉塵，不出盞茶工夫，紅衣裡便不過包裹了一具白生生的骨頭架子，金冠磕在棺壁上，收回一聲輕響。

自古馬隊稱王,哪怕這些人也是忠順經心練習壓在手底的王牌,也涓滴冇法與這三千真正見過血的西北軍對抗,最好的也不過是抵當一二，便被一刀送去見了閻王。有那不堪的早在馬隊衝殺前便先軟了腿腳，慌亂奔逃間被推倒在地，叫軍馬踩成了一團難以辯白的血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