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論古（修）[第1頁/共3頁]

賈敏回府時，林海正在書房遴選本身比來新得的孤本文籍，籌辦討夫人歡心。一聽著守在門口的小廝跑出去傳話說太太返來了，他便親手抱著匣子回了後院，恰與要去書房請人的大丫頭走了個對臉。

林海倒是生出了一分倔強：“妻者，齊也。好男兒天然是尊敬珍惜老婆的，我林如海莫非還不能給愛女挑個佳婿？那等將女誡奉為圭臬的人家，不嫁也罷。”

自打前些日子賈敏起了興頭想把城郊莊子上的花草挑撿些挪回府中賞玩，又挑中了鬆風苑，府裡就熱熱烈鬨籌措了起來，這會兒已是全部院子都安插妥當了。

“使不得！千萬使不得！侄兒隻當姑母疼我，顧恤我讀書辛苦讓我來鬆快鬆快，怎的來了此處還要考校？姑母隻當疼我吧！”

林海慈愛的看一眼賈敏凸起的小腹，剛正色為老婆侄兒解惑：“如果得了女兒，乃是我之珍寶，愛之寵之，怎捨得她去揣摩甚女子生而卑弱？我林家的女孩兒，決然不學那等言辭。班大師雖有才，卻貽害多少弱女。人間對女子已是何其嚴苛，生為女子又何故難堪於己？沽名釣譽爾。”

她心底裡疼孃家侄兒，麵上卻也不顯，隻忙叮嚀丫頭們給賈璉看座斟茶，比方纔林海進門時體貼殷勤的多了。

賈敏聽的眉眼帶笑，林海倒是搖了點頭：“男兒也便罷了，女孩兒千萬莫學了班昭，比起班大師，我倒寧肯她無才無德，隻知憨吃憨玩。”

一邊一個按住酒杯，賈敏擰著細眉瞪了林海一笑，抬手指著池邊開的恰好的幾隻荷花說道：“既是你挑起來的，我這有個好差事罰你，你且親身疇昔帶著小廝將那幾隻荷花采了，再去你書房將那白瓷瓶兒拿來與我插花。”

賈璉原就未曾怨懟，這會兒又得了姑姑賈敏這很多體貼，一顆心熱得發燙，聽了也趕緊擁戴：“姑父說的極是，姑姑快些披上，侄兒這就扶您賞花弄月去。”

賈敏倒是不依了，她斜睨了賈璉一眼：“如果我的後代，就憑他連即興作首詩都不敢，早早就是拉倒了一頓好打。”

賈璉嘴裡正吃著炒的嫩嫩的鮮筍，嚥了才嬉笑著答話：“讀書時天然要喊先生師母的，可論起來雖說先生比姑父親，姑母倒是比師母聽著親厚，我們一處坐著，天然要先從姑母這兒論起，先生倒是靠後了。”

二人說了好一會兒，以往過來正院走的比誰都快些的賈璉才姍姍來遲。賈敏細心打量了賈璉幾眼，公然發明賈璉行走之間模糊有些不對勁。

到時候嫁了出去，還不是要經曆風雨？

賈璉先是一驚，厥後也不由沉默。班昭因著《女誡》而流芳千古，可如果為女子著想，這本書還真是一言難儘。

林海在詩詞一道上是同年三鼎甲裡公認的魁首，天然無可無不成，賈璉倒是連連擺手，說甚麼也不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