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不平[第1頁/共4頁]

史家三兄弟裡，賈母最疼的便是史湘雲之父史鼏，恰好史鼏在宮變中去的不明不白，其妻薛氏出產以後也因產褥熱冇熬多久去了，隻留下個繈褓中的史湘雲。

為著當今聖上至今冇有賜給當天在宮中輪值護駕的史鼏諡號，也冇有給史家任何嘉獎，不說姻親們，便是史家自家都不太情願沾手史湘雲這個燙手山芋。可聖上卻又一道聖旨讓史家二老爺史鼎襲了史鼏留下的侯爵，一等未降，實在讓人捉摸不透上意，史鼎佳耦搬進忠靖侯府時也就趁便把史湘雲抱到了身邊扶養。

史湘雲滿月週歲，自顧不暇的賈家也都隻派了幾個二等仆婦上門隨禮，賈母這個端莊姑祖母竟是至今還冇親手抱抱這個薄命的侄孫女。

向來並冇有當著小輩籌議婚事的端方。賈母打趣了賈璉一句，也就不再提及，轉而問起了王夫人下月家中宴飲並親朋故舊情麵來往等事。婆媳兩個一問一答，倒也摒擋的妥當殷勤。

賈赦不聽這些話還好，一聽直接失手拽下了一縷蓄起的美髯，惡聲惡氣的嗬叱賈璉：“你另有臉說！二太太是哪個？我怎地聽你和你身邊服侍的一口一個太太？你現在好歹出門在外也是個爺，家裡倒拿叔叔嬸嬸當了親生！”

為了這個稱呼，賈赦已經同賈璉翻了幾次臉，現在還是想起來就是好一頓排揎。

王夫人主仆心機如何臨時不提，這邊賈璉離了正院表情倒是好得很，進賈赦書房後施禮都比平時快了一分，倒把賈赦惹得老邁不痛快。

賈璉心中連連獎飾四喜實在是有眼色，也不消四喜開口，直接對著王夫人就是一揖：“想是大老爺有要事叮嚀侄兒，還望太太諒解，侄兒一會兒再來給太太存候。”

說罷，也不等王夫人再叮嚀幾句，帶著四喜腳下抹油一溜煙去了。

王夫人本就為著賈璉這一年多垂垂不好掌控而驚心，聽了周瑞家的這話麵上便淡淡的，倒是不鹹不淡的叱了她一句：“爺們也是你能群情的？縱的你們愈發冇了端方。”

與大不如前的賈史兩家比擬，王家這一輩的王子騰憑著宮變護駕之功一飛沖天，眼瞅著來日位極人臣板上釘釘，王夫人既然敢接史湘雲來，估摸著史家是真的冇事兒了。

宿世還真冇有。賈璉心內自嘲，麵上卻還是笑嘻嘻的：“兒子有冇有要緊的差事，二太太她們不曉得，老爺您是曉得的。前兒德源齋的掌櫃還托人遞了話兒過來，說是尋了一塊好雞血石，正合老爺使，兒子籌算明兒就出門給您淘換來，你儘管放心享兒子福，我們悶聲發財，又何必為這些小事添了煩憂。”

既然讓了，得了個馬棚將軍的諢號，就該持續孝敬下去，就讓二房當家做主，好歹能撈個純孝誠懇的名頭，今後也好將罪惡推個乾清乾淨。可賈赦偏讓完了榮禧堂，又常常心中不平，出門飲宴時耳朵冇聾的都能聽出來不說，府裡也是在小事上到處與二房歪纏，白沾了一身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