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趙家竹林宴客[第2頁/共3頁]

待縱情火線撤下殘席，世人漱口淨手結束。趙玄輝起家燃燒心字香，世人在婢女中靜坐半晌。林珩望著那爐中煙霧嫋嫋，耳邊是細細龍吟，不由有些神思睏乏思睡起來。待香燃儘，趙玄輝又命人端上竹葉露茶來，世人各自飲了一杯，非常清冽，恰好驅走打盹蟲。

林珩默數了下，不由發笑，到那天竟要成叩首蟲，重新至尾，約莫得磕二三十個頭纔夠數呢。林海一氣講完後，又覺不甚安妥，便道：“我們在家要演練一兩回，練熟了纔不會錯。”林珩隻能點頭，這昭朝跟明清普通，最重禮節，他也隻能入鄉順俗，力求儘善儘美萬無差池了。幸而來時髦少，不然單是這些煩瑣的禮節微風俗，就能教他出醜露乖。出醜露乖倒還不怕，怕的是惹人猜忌。

正說話間，有一小廝從外頭找了出去，趙祁眼尖，見是他祖父的小廝長空，對他招招手。長空緊著步子迎了上來，笑道：“爺們讓我一通好找，老爺在‘屏霞翠篁居’設了筵席，命諸位公子前去。”荀瑩等人點頭，一起出去。

荀瑩笑著對林珩說道：“這翠篁居離先生的鬆壑軒不遠，是座二層竹樓，坐落於竹海當中，景色甚是清幽。先平生常絕少在此處宴客，多數是在樓上教我們操琴。先生有言竹林操琴，益於養氣。”林珩不免獵奇問道：“我們還要學琴？”懷泌笑道：“還不止學劍術、學琴藝，我們還要學作畫、下棋、射箭、醫卜、星相、騎術呢。”林珩又驚倒，這趙玄輝是多麼的驚才絕豔、無所不通，口內不免讚歎一番，轉而疑道：“如此龐雜，我們一時可都能學會？”

飲完茶後，林海便起家告彆，趙玄輝也不挽留，笑吟吟送他們出去。待他們上了車馬，纔回身歸去。林海因飲了酒有些頭暈，便棄轎與林珩一道坐車。馬車寬廣，林海倚著車廂，麵露不適，林珩忙倒了杯濃茶遞與林海。林海一口飲儘，方解了酒，將茶盅放進桌上特特挖空的杯型小格子，又按了按眉頭，說道：“我已和趙公定了日子，正幸虧六月初四，恰逢荷花誕辰，也取個好寄意。”

林珩抬眼瞧了瞧趙祁，見他麵上雖有氣憤，氣憤當中卻夾著幾分鬱色,顯見心中有未出之鬱氣。果然聽懷泌說道：“先生不是說了並不是那京兆府尹屍位素餐，而是那賊犯已逃到外洋去了,難以抓獲，這才久久冇法結案。”語中很有幾分挖苦。林珩聞言很有幾分難堪,他外祖恰是京兆少尹。

林海取蕭和之，簫聲淒厲，不過三五十息，竟跟不上嘯聲清詠。林海放下竹簫，蕭灑一笑道：“趙公嘯聲果然清屬，當浮一明白。”說罷，便舉起桌上酒觴一飲而儘，趙玄輝嘯聲愈發清越，正高入雲霄出，忽戛但是止。世人恍若失魂落魄，半晌纔回過神來。林珩端坐沉默半晌，才閒閒一笑道：“好。果然是繞梁三日、其音不斷。”趙祁坐在他的身側，偏身歪向林珩答道：“我更愛世叔簫聲如風竹颯颯，令人淒惻心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