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第 51 章[第2頁/共3頁]

外間設著兩幾四椅子，本地擺著好幾口鎖著的黑漆紫檀大箱子，三麵壁邊環著幾個大架子，上頭胡亂擺著些古玩陳列、珍奇玩物，在燭光下熠熠生輝。芳芸雖想著矜持，但早就目炫狼籍，心生羨慕。她來林家也有一年了，也算見過很多好東西，林母夙來手裡渙散，因著芳芸還算得她的意，也送了她很多貴重的物件。但總比不上現在直麵這明晃晃的繁華，芳芸不免有些看直了眼，又見碧山司空見慣的安閒舉止，臉上便燒了起來，幸虧林珩、碧山說話，並冇瞧見她失態的樣兒。芳芸這才擺出矜持的模樣來，挑了個椅子坐劣等待，總不能一個主子女人比丫頭使女小眼皮子淺罷。

林母雖說現在嫌棄了賈敏，但孫女老是遠親心疼的，聞聲她身子好些了，也笑著細細問道：“我們家的孩子都是靈巧的。大姐兒吃得可多？常日裡睡多少時候？”賈敏見林母體貼，不免細細提及黛玉的情狀，雖則內心仍不大對勁林母稱黛玉為“大姐兒”，但林母好歹是黛玉遠親祖母。若能得林母的歡心，對玉姐兒百益而無一害。一時，二人議論著黛玉，雖稱不上其樂融融，倒也還平和。

待林珩、芳芸回到林母屋裡，卻見林海也在，臉上還是陰雲密佈，並不說話。賈敏有些惴惴不安，與林母說話便有些顛三倒4、心不在焉，卻不見林母眼裡的不悅更加濃厚。一見林珩出去，賈敏舒了一口氣，向林珩招手道：“大爺來了，恰好見見你新姨娘。”林母更是不悅，這晨霜算個甚麼東西，也配讓玉兒稱她一聲“姨娘”？這賈敏也是昏了頭了，禮數端方十足忘了，一個通房，也配正兒八經地向主子哥兒提起？當下毫不客氣地說道：“一個貓兒狗兒的玩意兒，快彆臟了哥兒的嘴。玉兒，到我這裡來。我給你尋的玩意兒可喜好？”林珩對賈敏略一點頭，便走到林母身邊說話。

林母歎道：“畢竟是為娘粗心，你兩個媳婦都不便利，身邊竟冇人服侍。幸虧賈氏提示了我，不然還委曲你了。”林海臉上訕訕，慚愧道：“母親快彆說這話。直叫孩兒無地自容了。自上回柳氏的事發，我內心就不大安閒，再不想要甚麼通房姨娘。這些通房姨娘大多心如蛇蠍，孩兒可睡不平穩。再者我年事也有了，恰是保養身子的時候，如何能……”一語未完，臉上紅若滴血，羞的是和母親議論這些內室話，愧的是身為堂堂男人漢，竟叫個婦人算計了，直是臉麵全無。

賈敏見林母如此不包涵麵，氣得渾身顫抖，忙看了林海一眼，卻見林海臉上已陰沉欲雨，眼內電閃雷鳴、厲色橫生，才悔覺講錯，訕訕坐了一回，見世人偶然理睬她，才推讓身子乏倦，掩麵而去。林珩神情自如地與林母、林海說了會子話，才辭了出來往秦氏處定省去。芳芸更是坐立難安，也倉促去了，隻餘林家母子二人坐著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