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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母聞絃音而知雅意,問道:“疇前玉兒住的萱草書屋可還在?”秦氏隻怕不是想叫玉兒搬出內院,而是想讓玉兒搬出介壽堂。她的考慮倒是不無事理,現在就是有一起子小人,專愛說三道四,指責彆人的錯處,玉兒遲早是要入仕的人,多少也要顧慮下“男女七歲分歧席”。林家又不是豪門小戶,一家子擠在一個院子度日。過了七歲,再跟祖母一道住,確切有些不便。
秦氏笑著接話:“這也是人之常情。誰家選媳婦不先探聽探聽?這柳女人我也是見過的,做的一手的好刺繡,平日裡見她佩帶的荷包俱是極高雅的。人也很端靜,在家除了奉養長輩便是寫書畫畫。” 鄒氏聽到,笑不攏嘴:“果然,這但是我們琨兒的造化了。”言下之意便是要定下這個媳婦了。林母問:“這女人的父親是做甚麼的?”鄒氏答道:“彷彿是在都城西南五百裡方向的承平縣做知縣。柳太太帶著柳女人在故鄉奉養親老。”
林母抿嘴笑道:“又來一個訛我的人精兒。你方纔倉促出去,但是有甚麼事?”鄒氏笑道:“方纔接到廉州家裡來的書子,說是琨兒考了個案首。可把我們老太爺給樂壞了,打發人日夜兼程給我們送信來,還說在廉州給琨兒看了門好婚事,叫我歸去摒擋呢。”林母大哥,最愛聽這些熱烈喜慶話兒,起了興趣問道:“琨兒本年多大了?”
鄒氏扶著坐在榻上的林母起家道:“可不敢遲誤老太太用飯,待老太太用完了,侄媳再奉告您。”林母道:“哪就遲誤了?罷了,想是你腹中饑餓了。”鄒氏笑道:“老太太一猜一個準。”世人溫馨地用完飯,被丫環們擁簇著淨手漱口。鄒氏起家攙著林母往東次間吃茶去,秦氏留下吳嬤嬤看著丫環們清算碗筷桌椅,也慢騰騰地跟著他們往東次間去。
秦氏笑道:“幾位姑媽倒也孝敬老太太,每年節禮俱是齊備的,有甚好東西也不忘了打發人給老太太送來。”林母眯著眼笑了笑,孃家顯赫,出嫁的女兒纔有麵子,她們可希冀孃家與她們作臉呢。林家子嗣淡薄,多幾門親戚,也好相互幫襯,林母擺擺手,讓丫頭們多點幾盞燈燭,道:“難為她們惦記取我這個老婆子。”
林母笑道:“疇前在東安王太妃的賞花宴上見過一兩回他家的女人,模樣倒也周正,行事也風雅。”鄒氏鬆了一口氣,笑道:“不瞞老太太,我本來內心另有些惴惴。我冇見過柳家人,也不曉得女人甚麼脾氣模樣,偏又無處探聽去。我們老太爺和柳大人是至好,纔想著定下了他們家的女人。現在有了老太太這句話,我便可放下心來了。”
介壽堂正房,林母懶懶倚在羅漢榻上,麵上疲憊,這一日裡大起大落,她便是平日裡身強體健,也感覺有些吃不消。下首左邊椅子上坐著秦氏,她覷著林母的神采,伸手摸了摸已顯懷的肚腹,笑道:“老太太也乏了罷,我這就叮嚀丫頭傳飯去。今兒有燒得滾爛的野雞湯,必然合老太太口味。”林母點頭道:“等玉兒出去再傳罷。”秦氏是管家人,林珩在外院清算出一個院子備用是瞞不過她的。秦氏內心揣測著玉兒這會子還不進內院,估摸著是有客人絆住了,因此更不好讓林母等著他了,忙堆笑道:“哪有讓老太太餓著肚子等長輩的理?反正在家也餓不著玉兒,還是先傳飯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