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第2頁/共4頁]
夜露承諾著去了,賈敏心中又驚又喜,再不想寶玉有如許的大手眼大境地,真真出人意表。她二哥甚麼樣的人她還不清楚麼,最是端方君子,不想能夠生出如許聰明精怪的小子來。開天辟地以來,向來有哪個男人敢如許熾熱地歌頌男兒,乃至於將女兒置於男人之前,這是多麼地驚世駭俗,多麼地大逆不道!但寶玉就敢如許想,乃至敢如許說出口。固然寶玉最後被夜露問住了,不敢再往下說,正恰好又說瞭然寶玉正有這一點變通,這等肇事的話確切不能等閒提及。
寶玉癡癡道:“冇人教我,我本身如許想。”夜露駭的吐了吐舌頭,正色道:“你既如此說,那我問你,大舅老爺、二舅老爺究竟是不是男人?”寶玉呐呐不能答,前些日子他哥哥賈珠才灌輸了他一大通天下間最要緊的人倫事理,乃是“忠孝”二字,賈珠還嘗說:“不知忠孝,不成謂之人也,實乃牲口。”夜露見他那一種寬裕神情,也不敢再深問下去,笑著岔開話題問道:“哥兒晨起可用了點心?”寶玉鬆了一口氣,笑著答道:“還未曾,我想著等姑媽醒了再一道用。”
夜露剛巧走來聞聲這一句,內心好笑得很,麵上卻端莊問道:“寶玉,我問你,女兒既是水做的骨肉,那男人漢大丈夫是甚麼做的骨肉?”寶玉昂頭背手答道:“男人是泥做的骨肉,我見了男人便感覺濁臭逼人。”夜露笑得打跌,雙垂鬟髻上插著的珠胡蝶翅膀高低顫抖,似是展翅欲飛,半晌才止住笑,責怪道:“該死,誰教你的這些調皮孩子話?”
黛玉一口氣背了三四首詩,寶玉都鼓掌說好,還笑著說:“mm背的這些詩,一多數都是我不會的。”黛玉便問他會的是哪幾首,不會的是哪幾首,把不會的那一兩首又背了一遍給寶玉聽,寶玉仔諦聽了,也跟著學了,不到半晌工夫,便學會了這兩首新詩。賈敏一旁看了,真是又讚又歎,公然是言出必行,寶玉竟能謙遜地向小他一歲的mm就教,卻又如許聰明機靈,不過略
黛玉感激地望了寶玉一眼,她是仆人,如果寶玉真要去逛園子,她倒不好不陪的,但她一刻都不想離了母親,也怕接待不周寶玉,笑著發起道:“二哥哥先前不是說開端讀唐詩了,我記得媽也最愛看唐人詩集,我們讀書給媽聽好不好?”寶玉確切頗喜詩書,一口便承諾了:“前兒剛跟珠大哥哥學了一首《白雪歌送武判官歸京》,今兒剛巧也下雪呢,我背給姑媽聽可好?”賈敏天然是點頭稱好:“恰好應景呢。”
賈敏那裡不明白黛玉這是避重就輕,內心傷疼得很,但已發了願心,就不好攔的,以免菩薩見怪。賈敏不著陳跡地將頭轉向床內,悄悄擦了眼淚。冰雪知機,端著藥碗上來遮住賈敏,正巧也該吃藥了。冰雪一腿半曲跪在床沿,一隻腳站在地上,中間立著捧藥碗的微雲。冰雪一隻手拿著湯勺舀了一口藥汁送到賈敏口邊,賈敏吃了幾口,頗覺難以下嚥,略皺一皺眉頭,寶玉便眼尖瞧出來,一疊聲地叫人拿蜜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