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第3頁/共4頁]

賈敏懵了一會兒，今兒老爺才提及叫母兄收斂行跡，冇想到頓時榮府裡就收到了降爵的旨意，看來老爺也是不知情。隻恨家兄常日行事過分無忌，才招來這等大禍，現在也冇法可想，隻好獨咽苦果了。“交通外官、包辦詞訟”的罪名可大可小，想來賢人也是念著先祖、先父的那一點情分，這才從輕發落。如果家裡世人曉得警省，那麼也無甚可憂。隻要子孫爭氣，爵位還是能升歸去的。

賈敏悠悠地歎了一口氣，見賈珠、元春兩人嚇得麵無人色，還是模糊約約地將本身的猜想說了一點。公然二人臉上升騰出一點憂色，減了八分憂愁。賈珠心中升騰起一股豪情，恨不能一下中了進士，為國效力、調和鼎鼐，好進爵加官、光宗耀祖。元春隻恨本身生做女兒身，不能走出去做一番大奇蹟，困守內宅，便是為父兄祖業擔憂，也無計可施。這二人的想頭還是太天真了些。

王夫人見賈敏發號施令，內心有點彆扭，但還是應了：“內院的事我天然管得，隻是我一婦人不好走到外院，還需老爺出去告誡一二。”賈敏點點頭：“老爺也來了，就在內裡書房候著，我這就叫二哥出去。”走到了外間，賈政已經出去了，一問，才說是外院來請，說是“姑老爺來了”。

他才覺出不是做夢，抹了一把眼淚，哽咽道：“大哥呢？”那管事答道：“大老爺到上房見老太太去了。”賈政一聽，拔腳就走，無法雙腿痠軟，一步一踉蹌，才熬到了上房。也如他大哥普通，撲到賈母膝前，放聲大哭：“如何就把祖宗爵祿給丟了？子孫不肖，今後無顏去見祖宗啊！真是罪惡啊！大罪惡啊！”這一通亂嚷，句句都戳痛賈赦的芥蒂，頓時臉上紫漲，胸口悶憋。

賈母麵上才鬆了一口氣，看賈珠送太醫出去，便叫丫頭們出去放下簾帳，捂著胸口翻來覆去。本日產生的事情一件接著一件，過分高聳和可怖，壓得她喘不過氣來，現在纔不足暇來考慮一二。

王夫人自是去議事廳，叫來眾位管家娘子，停歇府內發急。賈敏這才放心，打發賈璉去二門上迎一迎太醫。她這纔有了餘暇，問一問賈珠府上諸事。賈珠也是一頭霧水，他今兒去國子監了，還是府裡的下人孔殷火燎地去請他返來。倒是元春在家，聽到一兩句，便如此這般奉告賈敏。

賈母、賈政本還在唱作俱佳地演著以死賠罪的戲碼，未曾想激得賈赦急火攻心，吐血暈倒，頓時訕然，麵麵相覷。過了幾瞬，還回過神來，哭號的哭號，喊人的喊人。比及賈敏趕來，肩輿一起抬到上房，掀簾進屋，見到的便是如許的一團亂象。賈赦直僵僵躺在榻上，邢夫人跪在腳踏身子伏在塌沿低泣。賈政一臉怔愣，背動手站在窗前點頭感喟。賈珠和賈璉更是手足無措、不知該如何是好。唯有元春，雖是稚弱女流，到底比他父兄擔得起，一麵叫人去請太醫，一麵安慰墮淚不休的邢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