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第1頁/共5頁]

賈母笑得合不攏嘴，謙道：“眾位夫人抬愛了。她們小人家，哪有甚麼好歹，過譽了。”見了客，元春這才領著隨母親或祖母前來拜壽的官宦家的蜜斯們退了出去，在那邊大廳另開了一桌宴席接待眾位官家蜜斯。黛玉與迎春太小，尚不能坐席，仍由奶孃們抱回賈母上房玩。

賈敏也不把話說死了，說來在世民氣中，女兒嫁回舅家，也有幾樣好處，不然人間如何那麼多姑舅親，又把“公婆”稱作舅姑呢。此是前話，臨時不提。賈敏又道：“你二舅母育有兩子一女。宗子單名珠，現在已娶妻生子。你珠大嫂子是國子監祭酒的女兒，賢孝和婉、貞靜幽嫻，針黹做得極好，又生了嫡宗子，你外祖母和你二舅母都很疼她。你那小侄兒比你小一歲，學名叫賈蘭。他另有個小弟弟，是庶出的，生下來還不滿一月。”

賈敏聽到外頭仆婦殷勤的問候：“姑太太可來了，老太太正盼著呢。”賈敏這才帶著黛玉下車來，會齊鄒氏、芳芸才往賈母上房行去。才走到穿堂，邢王二夫人早就聽到信兒帶著兒媳女兒迎了出來，姑嫂一陣酬酢見禮，這才聯袂往賈母上房去了。賈敏來得絕早，客人們都尚將來，隻要本家幾個堂客在賈母跟前陪坐談笑。見賈敏出去，又是好一陣見禮。

賈母被她這麼一說，差點潸然淚下，嗔道：“可又搗蛋？這是要招我出眼淚呢？”伸手撫了撫賈敏的背，正如幼時賈敏抱病時普通，目光非常地心疼和順。賈敏捏動手帕拭了拭眼中的淚，竭力笑道：“今兒是媽的好日子，我可不敢招媽墮淚。我隻盼著媽年年有本日，歲歲有目前。”卻不止我來歲是否還能承歡膝下。賈母笑道：“自小生了一張巧嘴，哄得民氣花怒放。”

黛玉隻點頭不信：“蝠哥兒年紀那樣小，都斯斯文文的，那寶玉比蝠哥兒大，難不成比蝠哥兒還調皮不成？”賈敏聽黛玉這麼一比較，內心說不出甚麼滋味，含怨道：“你外祖母極寵他，可不把他慣得冇法無天。”黛玉內心便認了寶玉是個懵懂頑童、憊懶人物，內心倒也不怕。如果兩人見麵，必然是在外祖母和孃親跟前，這寶玉如何地憨頑，也不能在姑母麵前失了禮數。麵上乖乖答允道：“那我不與他多說就是了。”

賈敏還未曾見過迎探二春，又是一通廝認，迎春大些，端方地下地施禮，探春還小些，由乳母抱著施禮，賈敏俱送了表禮。纔剛坐下一盞茶工夫，有丫頭回道：“史侯家兩位太太來了。”邢王二夫人忙出去迎客，陸連續續很多堂客都到了，上房裡頭人聲鼎沸，鶯聲燕語。

榮慶堂內世人相互謙讓半日，方纔退席。一時屏開孔雀，褥設芙蓉，席列珍羞，世人談笑晏晏，看了幾齣戲，菜已四獻，湯始一道，世人才離席換衣。賈母又請世人入家中花圃玩耍了一回，才複請退席。幾個老誥命年紀大了，不耐久坐，便起家告彆了。賈母再三款留不住，送至花圃門口，命王夫人將眾夫人送到垂花門坐車，看著她們去遠了，又回席上陪了一巡酒，這才告罪離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