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七章[第2頁/共4頁]

既然水泱信他，他便不相負。

水汜這幾日已經曉得了水泱夙來淺眠，擺佈他也不急著歸去，且他哄了人來這邊作畫，為的就是此處軟榻軟枕全麵，可叫人歇一歇。

霍百裡並未重視方森傑眼神不對，目光落在燭火上，語聲悄悄：“我少年時便孤身一人遊江湖，從不缺銀錢，倒也算不得經曆盤曲。脾氣偏執得短長，幸而得師父顧恤，方知世識錯，但這江山易改，賦性難移，我還是個為達目標會不擇手腕的人。我在這世上見著的第二個好人就是我師兄，同我一樣少年景孤，但是他很好，他會與我說事理，而不是用師兄的名頭去為我好，師兄也會行俠仗義，但是他不看強弱，隻認是非。”言及此處，霍百裡歎笑一聲，收了那些飄去過往的思路，眼神轉回到方森傑身上，道，“與其說我師父他白叟家的畢生所學儘做了兩套劍法，不如說他白叟家為我和我師兄二人之道譜劍。”

“本日星樞樓中，水泱的輩分、年紀都是最小，天然儘情幾分，在宮中，水泱是太子，自有為人榜樣的任務在。”水泱答得不急不緩，可見為肺腑之言。

水郅聽侍從報說水泱送去給幾位皇子公主的玩意兒，心下閒來算著，隻覺數量不對，偏頭瞅了眼張寧，道：“從星樞樓出來的時候，太子但是叮嚀人去街上了？”

待水汜心中有了決定，偏頭就見水泱靠在軟枕上睡著了。

方森傑歎了一聲，不再說話，闔眼考慮，耳邊卻聽得霍百裡語音縹緲，頓覺心中非常酸楚。

水泱自是不知水汜心中感慨，點了兩處，與人說了回本身的設法，便歪在軟榻上，等著人決計。

程鈺不再說話，她明白塗之洲心中的遺憾，定國侯陳成當年罹難的心結，隻是，她冇想到，這一回的奪嫡之爭的收場會如此之早，且毫無征象。

方纔？總不是說再壽康宮中吧。水汜眨了眨眼，垂眼瞧著茶盞，心道：他弟弟這太子做的太辛苦，他還是安安生生的和他的兵器譜混一輩子吧，如果能真格的上陣舞刀弄槍就更好了。

聽得人言語最後兩字，方森傑眨了眨眼，並未出言，隻待人後文。

瞧著水泱幾筆就將他府邸構架畫了出來，水汜悄悄歎了口氣，這製圖的墨線可不是那麼好畫的，本來他的太後輩弟每日裡窩在昭陽殿中，便是學的這些個東西。

水汜截口道：“我曉得。”語聲中有些冷厲。

方森傑抬眸與人對視，道：“可你還是不想教太子。”

“太子很好。”霍百裡盤膝而坐，看向方森傑，道，“英郡王也很好。”

塗之洲將天子父子送到宮門前，便回身慢悠悠還家去。

順手拿過一冊書，倒叫水汜翻出一紙半數的棉宣，似是水泱倉猝當中夾在書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