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二章[第2頁/共4頁]

諸人禮畢，水郅與方霍二人瞭解多年，自是見地過老友萬般風騷，本日一見，玉冠斂鋒芒，深衣道風華，一著鶴氅語清閒，一披半臂言儘情，不免凝目半晌，心下暗歎北靜王府公然養人。

胤禔與胤礽四人自是曉得此處樓宇中舊事班駁，胤礽將度量錦盒置於案上，待胤禔代諸人道說擇書鑒讀，齊齊退下。

“竟這般客氣。”水郅歎了一聲，倒也不矯情，拿過錦盒，翻開。

這星樞樓看起來很有幾分意趣，聽一聽天放學子論說必也很多興趣。霍百裡定下主張，抬眼與水郅對視，將他手邊錦盒推了疇昔，道：“皇上這份禮實在太重，我這裡得了樣風趣的物件兒，恰好可做回禮。”

此一事算是順了相互心願，可謂皆大歡樂，水郅又提了提北疆諸事，道說水臻叫人送回的石頭該是鐵礦，說水臶信上講隨軍而去的經曆老道的耕者對來歲的收成做了保，而絳彩國那位來朝世子現下方纔過了兩軍前陣，尚不知成果如何。

胤礽幾人天然不會當真下樓親身挑書，這時候天子到臨星樞樓之事怕已很多人曉得了，他們四個纔不要下樓去自尋費事。

整肅了表情，胤禔心神凝在他手中名錄上，論字，宿世他們家高低三輩兒人就冇一個能比得過胤礽的，並非天生之才，雖說確與小我操行氣度相乾，胤礽幼時練字那瘋魔乾勁他也是親見過的，行草顏楷自不必說，他曾親見那人臨了王羲之的《蘭亭集序》，幾可亂真，亦是是以，當時塞外皇帳中他聞聽胤祥出首，以胤礽常日所用柳體所手劄箋為證告其企圖謀反，尚且暗笑胤祥及其身後推波助瀾的胤禛胤禩笨拙，如果當真遇謀反大事，胤礽如何會用了常日筆法？定下切口，另書一體並非不能！這他都能看破的事兒，康熙天子如何會不曉得？雷霆大怒，那位看似一貫偏疼胤礽的帝皇倒是順水推舟。

可貴水郅言語直白，霍百裡抬眼與人對視半晌，垂下視線，拱手笑道：“臣遵旨。”

日頭轉了向，幾縷耀色探過窗欞，方森傑側身放了層紗帳，回身執了水郅帶來卷冊研讀，對那二人言語彷彿未聞。

本來天機樓三層皆為閉室，隻一樓大堂有一二散席，改作茶館後，除了中間添置一台子請平話先生上座，未曾大改，胤礽幾人接辦後籌劃點竄，一樓去壁架柱，雖無簾無幔，然一木桌可容四五人圍坐，木桌間相隔甚遠，低聲言語互不相擾，二樓各室加固一番並無整改，三樓竄改最重，方霍二人隨帶路侍從行至一室前，環顧一遭，對室內整改很有些等候。

恰逢水郅偏頭望來，唇邊帶笑，霍百裡這些年與水郅暗裡會晤很多，見著人這模樣尚且不在乎，而方森傑除了客歲為水臻策劃兵略時入宮覲見一回，這般四目相對已可謂彷彿前塵事，心底那點怨懟到底是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