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第1頁/共3頁]

大姐兒聞言，更是連連點頭，敬謝不敏。

陳老太太看不過眼，忙開口勸止道：“她小孩子家家的，在家拘得緊了，天然有些怯生。多經曆幾次便好了。你又何必說她。”

過兩日便是上元節。白日裡，陳府表裡院兒的總管籌措著家下婆娘小子們登高爬梯地掛上了新糊的彩燈。各式花燈吊掛在廊簷下，枯枝上，門匾前，縱使未曾撲滅，亦叫人覺出花團錦簇，耳目一新。

四輛套著馴騾的翠幄清油車魚貫出了陳府大門，順著僻靜的羅巷一起駛向大街。但見長久的暗中僻靜以後，便是人語喧闐的吵雜聲響，絡繹不斷的小商販並走貨郎的籌措叫賣聲，煙花綻放的哨音和爆音，乃至是遊街的才子文人們朗朗猜燈謎的聲音。另有許很多多或辨得出或辯白不出的小攤吃食，順著車簾裂縫飄出去的苦澀氣味。

二姐兒上輩子所處的環境那樣溫馨安閒，卻向來冇有見過這麼熱烈的燈會。她呆呆的趴在車窗上往外看，但見寶馬雕車，火花銀樹，行人簇簇，魚龍飛舞。真真是說不出的繁華亂世，道不儘的承平風騷。

馮氏聞言，隻得說道：“母親身然是歡暢的。原還說要與嫂子的孃家實際實際，這會子也罷了。倒是嫂子的孃家，老太爺和老太太親身辦理了表禮過來賠不是。母親也冇說甚麼。”

及至到了晚間掌燈時分，便有粗使的管家媳婦和小子們提著燈油將花燈一一撲滅。但見形形□□的彩燈將整座院子映照的彷彿白天，又有月色爭輝，燈光月華兩呼應，人隻站在遊廊上向外看，隻感覺連氣度都透亮起來。

說罷，看著桌上配置好的粉末，尤感喟道：“可惜冇有小巧的噴壺，不然灌成水隨身帶著，倒比粉還強些。”

二姐兒苦口婆心腸勸了大姐兒好幾次，目睹大姐兒一味點頭並不打攏。隻得恨恨的說了句“不識貨”，本身將和的調料粉分了好幾個油紙包，彆離裝進幾個小荷包裡。至次日又送馮氏並陳婉，那母女二人見了這所謂的“防狼藥劑”，自是好一番調、笑，任由二姐兒舌燦生花，亦不肯掛在身上的。倒是陳珪瞧著這東西別緻風趣，特向二姐兒討要了一包。

陳珪介麵笑道：“父親母親年齡已高，合該好生補養身子。這些個野意兒是最滋補不過的。隻可惜兒子冇用，不能好生奉侍高堂，還要偏著您二老的好東西吃。”

陳老太太因笑道：“是張家送來的年貨。我瞧著新奇，就叮嚀灶上燉了一隻，用這野雞湯泡飯，倒是比稀粥苦澀些。”

二姐兒在旁怔怔地聽著，不覺想到陳氏早上負氣說的那一番話。細細深思了一回，隻覺心下涼涼地。

那外頭也是愈來愈亮。隔著馬車簾子，二姐兒都能看到那些琉璃五才的花燈披收回刺眼的光輝。這叫她忍不住偷偷翻開了車簾向外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