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第1頁/共4頁]

馮氏聞言，因笑道：“既是親家頭一回登門，我們也得好好籌措一回戲酒纔是。這張家雖非官宦，到底手底下管著皇莊，不是有一句俗話麼，宰相門前還是七品官，何況是給天子管莊子的。想必常日裡也是見過些世麵的。倘若我們預備的酒戲太減薄，恐怕他們麵兒上不說，背後裡也要笑話我們家寒酸呢。”

馮氏冇好氣兒的照著陳珪啐了一口，因說道：“人家都急的甚麼似的，你還在這裡說風涼話。”

時價年下，京中略有些秘聞的人家兒都愛請些平話的女先生兒家去說兩段兒新書。或有那等煩厭了自家戲酒的，也偏疼挑些出挑的小戲兒至家中唱幾段兒新戲。

陳珪目睹馮氏的一腔知名正要發在本身頭上，不覺笑道：“當初我說換一班小戲兒，你也是應了的。現在嫌不好，又賴我。真真是孔夫子說的對，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

陳禮便笑道：“小的早就籌措下去了。那裡還等著爺叮嚀呢。”

那周老太太冇了兒子周璞，便是冇了後半生安身立命的依托。現在一顆心都繫著孃家了。目睹孃家如此錯愕不安，倒是不好再肆意施為。隻能捏著鼻子認了。

因此周老太太雖願口舌肇事，何如卻無人肯聽。唯有回原鄉走親探友時聒噪幾句，那些個鄉野村婦倒是肯以此為談資，家長裡短的說人是非。

陳珪非常得意的勾了勾嘴角。公然起家至書房寫了一封手書，叮嚀本身的親信親隨名喚陳禮的送至徐府。一時返來，那親隨亦手捧著一封回書遞與陳珪。陳珪從信封中抽出信箋，隻見徐子川筆走遊龍，言辭鋒銳，倒是引經據典，把陳珪好一頓罵的。陳珪一麵看信一麵笑出聲來，他那親信常隨也曉得自家主子跟徐大人的乾係莫逆，與旁人家分歧。因湊趣說道：“小的到了徐大人府上，徐大人一聽到小的來意，便笑道‘好傢夥，大過年的還冇吃到你們家的席麵，就來搶我們家的戲酒了’，又說很不必我們家送小戲兒疇昔，隻把我們家預備的好酒菜，原封不動的照做好了送到他們家去。便是借小戲兒的利錢了。”

陳珪越聽越樂和，直向陳禮道：“子川兄還是這麼滑稽。隻可惜明兒張家要來，不然我必然請他過來，兩家子聚在一起，也熱烈不是。”

陳珪又忙忙的帶了家去，至父母妻妹跟前兒讀過一遍，又叫馮氏將話本兒送到吳先生麵前一觀。見吳先生並無可抉剔處，便謄寫了幾份散與平話唱戲的，叫他們練習好了，於販子各處傳唱。

又道：“徐府請來的那一班小戲兒並一檔子打十番的，目今我且叫他們在西偏院兒歇著吃茶呢。到了夜間可該如何安設，還得請爺的示下。”

陳珪聞言，又是一笑，因說道：“這話問的希奇，我那裡管得這麼些嚕囌事兒。去討你們奶奶的主張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