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劉穀山月朗星稀天外天[第3頁/共6頁]

虎嘯之聲排山倒海，捲起滿地枯枝殘葉襲向沈思，異化著濃厚血腥味的熱氣劈麵而來，吹得他髮絲混亂衣袖扭捏。伶仃無援直麵老虎，即使膽小如他也不免心生害怕。沈思額頭上充滿了細精密密的汗珠，雙眼直直逼視著老虎的每一下纖細行動，一眨也不敢眨。

“念卿公然澄徹通透、毫不矯飾，正如現在劉穀山上繁星萬點的夜空普通。”晉王欣喜地點點頭，“與你閒談總能使本王心內暢快非常。”

見沈思俄然沉默了，晉王還覺得是一席話勾起了對方的思鄉之情，他舉起酒囊朝沈思揚了揚：“算了，我們不說疇前不說今後，本日念卿你就陪著本王好好喝一場吧……不對不對，不是陪著晉王爺，是陪著衛律。”

晉王的劍法暮年顛末名師指導，雖不似沈思那般淩厲狠絕，卻更加妥當大氣，發揮起來彆有一番風采。而沈思是帶著玩心在鬥劍，卸去了渾身的殺氣，招式天然弱了很多，二人鬥在一處，一時竟也難明難分起來。

就好似一把上古名劍，看去樸拙平平，實為希世奇珍，平常人眼裡那不過是一堆舊銅爛鐵，隻要識貨的人才氣真正讀懂它的魅力，可又並非每個識貨之人都有本領將它握在手裡隨心掌控。

那池水最深處也隻到人胸口，沈思卻搞得跟跌進沸水的炸毛公雞普通，他是高傲慣了的人，一遭給人瞧見如此窘態，天然是又急又臊的。晉王深知此事是本身有錯在先，對於沈思的衝犯並不計算，他喚人取了潔淨衣物過來，又忍不住輕聲諷刺道：“念卿啊，冇想到你一不怕千軍萬馬二不怕老虎猛獸，竟然被一池小小泉水嚇得腿軟了，哈哈哈……”

但見老虎一躍而起，沈思已拉開滿弓對準了老虎的喉頭，弓弦勒得指腹生疼，他卻全然不顧，就在老虎張嘴吼怒的頃刻，他穩穩放開手指，跟著弓弦“噌”一聲鳴響，那支羽箭精準地射入了老虎口中，力道之大，直帶著一股鮮血從後腦穿出，釘在了幾步外的枯樹乾上。

沈思昂首望了眼中天明月，憐憫地歎了口氣：“唉，人都謂高處不堪寒，恐怕就是這個事理吧。”見晉王情感刹時降落了下去，他從速找了個輕鬆的話題，“幸虧我出身小門小戶，並無這些煩惱。我家裡三位哥哥都是好酒之人，小時候父親管得嚴，平素不準喝酒。我們兄弟就常常趁著父親睡下以後去廚房偷酒喝。大哥賣力擺設行動，二哥賣力半途運送，三哥賣力站崗巡查……”

傍晚時分，一行人在山穀的平坦處紮了營，趁侍衛們生火烤炙鹿肉的工夫，晉王命幾人拿了改換的衣物鞋襪，便拉起沈思朝不遠處的岩石群走去。繞過幾簇凹凸錯落的岩峰，麵前霍地現出了一池冒著蒸蒸白氣的天然溫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