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夜未央玉碗盛來琥珀光[第2頁/共11頁]

王妃將他讓到桌邊坐定，親身奉了筷箸疇昔，嘴上有一搭冇一搭輕聲唸叨著：“日子過得真快啊，一候冷風至，二候白露生，三候寒蟬鳴，轉眼又是一年了。記得前次出城打獵，念卿打了隻老虎返來，我就教員傅用整張皮給鞣了一條褥子，又輕軟又和緩，等天再涼些便幫你取出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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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思揚起眉峰望了他半晌，臉上似笑非笑：“與戈公子下棋倒也受益匪淺，既然你有此意，我自當作陪到底了。”

這份默契在戈小白看來愈發刺得牙酸眼熱了，餘光一掃見中間條案上擺著棋盤，他憤而發起道：“既然沈公子不喜樂律，你我便對弈一局如何？古有堯舜先賢以棋教子，今有你我兄弟以棋會友，沈公子意下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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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思攤手苦笑：“恐怕你要絕望了，除此以外，我的的確確再冇彆的本領了。隻因我的授業恩師曾倉先生酷好下棋，夜來無事總要到後山洗心寺去找老方丈秉燭對弈一番，山路崎嶇不平，教員又腿腳不便，故而次次都攜了我與伯齡一同前去，我賣力在前頭提燈籠驅蚊蟲，伯齡就賣力攙扶教員。日複一日圍觀下來，再癡頑也能修煉成半個裡手了，一來二去，等教員再與方丈下棋時，我與伯齡便也在外間下上幾盤，隻不過我此人生性好動，貧乏耐煩，總坐不住，經常下到一半便拉著他到院內比劍去了，乃至幾年下來竟冇多大長進……”

遐想十數年前一介翩翩佳公子，竟落得這般了局，不免令沈思無窮唏噓。一樣是瞬息之間滿門淪喪，一樣是身負著血海深仇，起碼本身還能堂堂正正以真姓名示人，另有人迴護寵嬖著，奉若明珠珍寶，實在也算不幸當中的大幸了吧……

遠處三聲禮炮響起，那是雄師出征的訊號。呆坐半晌，沈思有點回過味兒來了。猶記得去歲劉穀山上對飲之時，本身曾經見地過晉王的酒量，即便算不上千杯不醉，可也毫不在本身之下，何至於戔戔幾壺便耍起酒瘋來了？衛守之那老狐狸，昨晚酒醉原是裝的！

角樓上五更五鼓，尚在戊夜時分，晉王便已埋首桌案背麵措置起了公事。戰事迫在眉睫，他這王爺千歲也不得不拿出厲兵秣馬、枕戈待旦的乾勁，好好策齊截番了。直到王妃烹製好炊事送到書房，他才從堆積如山的書冊、文表中抬開端來，抽暇伸展了一下生硬的筋骨。

“小人雖不成‘交心’，卻可‘買賣’，隻需給點好處便得隨便差遣了，有何不好？”晉王用筷子尖撥弄著碟中小菜，翻出一塊薑片來，舉著說道，“念卿可還記得，起初你因寒邪入體閉阻了經絡，我命阿淵親身開具藥方為你調度，當中有一味藥材叫南星，本是有毒的，伶仃服用會令胃脘血腫腐敗，可這南星搭配上生薑同服，卻又成了祛風散寒的良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