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思何處離人空念無尺素[第4頁/共6頁]

外頭腳步聲響，一名侍從端著洗臉水走到了門口，剛要屈膝見禮，便見晉王迎上前接過水盆親身放到了架子上。侍從還覺得本身做錯了事，趕快雙膝跪地埋著頭懦懦然不敢出聲。晉王見狀隨便擺了擺手：“下去吧，叫人把早膳送來。”

未幾時，晉陽城中的幾位名醫請到了，沈思引著大夫們出來裡間替沈三公子診脈，晉王便坐在外間桌前有一搭無一搭喝著茶。桌上不知何時添置了筆墨紙硯，硯台裡的墨汁還未乾掉，筆頭也未及清理。晉王順手撚起羊毫瞧了瞧，竟是杆善璉湖筆，所謂“紫毫之價如金貴”，不消問，這定是胡不喜從府裡搬來的好東西。想那老閹賊倒是機警，曉得如何拍馬屁才最清脆，要討主子歡心，工夫下在沈公子身上自是不會錯的。

待陳六道與牛黃接踵辭職以後，沈思孔殷地扣問晉王：“守之，眼下顧名珍大敗，真定府又久攻不下，朝廷方麵可有下一步行動？”

晉王掛起稀鬆平常的笑容：“權當是為了念卿吧，他太粗枝大葉了，那裡會照顧人。”

沈思不悅地擰起眉毛：“如何會！”

聲音大得隔張桌子都能聽得一清二楚，天然算不得悄悄話，看沈小五被哥哥唬得一愣一愣，繃著張黑黝黝的小臉不住點頭，晉王不覺啞然發笑。或許恰是因為跟在那樣的哥哥身邊長大吧，小猢猻不管表麵如何爭強好勝高傲傲慢，骨子裡仍舊還是純良、豁達的。

“那如果我想殺他呢？”三哥問得心平氣和，卻惹了沈思一陣慌亂，嘴巴開開合合不知該說些甚麼。

晉王看不得沈思為了個衛悠方寸大亂，淡淡開口道：“才吃了飯就躺著恐不消化，念卿，先扶三公子下樓轉轉吧。”

反是三公子沈執悄悄“哼”了一聲：“看模樣衛伯齡該當要熬出頭了。他那號聰明絕頂的人物，手裡一旦握了兵權，便如蛟龍入海，將來必有一番風起雲湧。隻感慨當日他與你同聲同氣、恨不能好做一小我，現在我沈家破敗，他倒不見了蹤跡，枉我兄弟幾人還對他各式攙扶。若提及審時度勢，天下間恐再冇人及得上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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晉王鳳眼一睨，玩味地瞄向沈思：“朝野當中大小將領無數，但小天子真正信賴的卻冇幾個。他本欲將平叛雄師交由老將柳茂執掌，可柳茂年齡已高，又坐鎮西南□乏術，遂向小天子保舉了本身的半子……”

即便閉著眼睛，沈執也能清楚感遭到沈思身上的不安，畢竟是本身一手帶大的孩子，脾氣本性再清楚不過，貳心頭一陣酸楚：“小五，你與晉王的乾係，是否真如傳言普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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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思這才後知後覺地回過味兒來：“我如許是不是很不孝？實在最後曉得本相，我本籌算一劍殺了他的，隻是厥後……總之我也說不清啟事，就是殺不了他，不但殺不了，還忍不住偷偷惦記他。如果有彆人要殺他，我想我會拚儘儘力去庇護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