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人聚散曲終歌罷絲絃斷[第2頁/共6頁]

沈思一動不動坐在那，冇有轉頭，隻是聲音沙啞著吐出幾段不甚連貫的字句：“我三哥……我三哥他……他恐怕是……”

那幾位都是晉原地界上盛名在外的醫術大師，望聞問切無不精通，可被晉王這一問，卻都欲言又止地個人沉默了。發覺出世人神情有異，晉王沉聲說道：“辛苦這很多光陰，多謝諸位先生了。常言道‘存亡有命’，本王絕非不通道理之人，既然有話，但說無妨。”

晉王嚇了一跳，從背後將人扶住謹慎翼翼問道：“如何了念卿？是否做了惡夢？”

晉王不悅地吐了口濁氣：“儘管說，恕你無罪。”

沈思一愣，儘力集合精力回想著：“本日早膳除了我與三哥，還請了陳大哥，牛黃，並張、李幾位大哥同桌。飯後本該要服藥的，可三哥說腹中過分飽脹，實在喝不下，是故那碗湯藥一向放著還冇來得及喝……”

晉王胡亂擺了擺手，獨自排闥進屋，隻見沈家三哥雙目緊閉躺在床上，麵如金紙了無活力。陳六道抱臂立於窗前,一張國字臉板得陰沉。沈思則坐在床邊的椅子上，身材微微前傾著，雙臂撐在床沿上緊皺眉頭凝睇著床上的哥哥，神采間儘是擔憂與焦炙。

晉王遊移著搖了點頭：“這東西倒是阿玉的不假，隻不過……阿玉他雖嬌慣左性了些，卻向來胸無城府，若說他撒潑耍賴我信，說他暗中下毒，我不管如何都難以佩服。”

固然早曉得這場不測相逢最後的結局必然是天人永隔，也在三哥的隻言片語裡無數次預先體味過分手的痛苦，可這一天真要到來的時候，他仍舊難以安然麵對。特彆是新藥方見效以後，他一度心存幸運地期許著，但願上天能夠例外眷顧他們兄弟一次。不管三哥是變成一個廢人也好，是後半生纏綿病榻也好，隻要人還活著，哪怕要每日衣不解帶地端屎把尿，對他來講都已是最大的幸事了。這畢竟是他僅存於世的最後一個親人，他不怕麵對滅亡，可他驚駭眼睜睜看著哥哥消逝而去，卻有力挽留分毫。

沈思拇指一扣繃簧，唰地退去劍鞘：“你說如何！”

侍衛們再次領命而去，不想剛走到門口，卻又被晉王叫住了。此次他彷彿還冇想好要說的話，直僵在原地好一陣，才緩緩開口道：“記得找人去念卿院子裡給他喂狐狸，那牲口凶得狠，吃要吃雞肉，喝要喝淨水，吃飽喝足還要亂竄消食，略不順意便使爪子撓人，需找個膽小、工緻些的丫頭才行……”

話未說完，沈思已被晉王不由分辯拉到桌前，按坐在了椅子上：“來人，替沈公子診脈，細心看看是否有中毒跡象。再把夙起一同用膳的幾人也都喚上樓來，叫大夫挨個瞧瞧！另有……”略一沉吟，他又冷冷說道，“去將賣力沈公子炊事的廚子，並采買、洗濯、以及送餐的一乾人等全數押來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