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人聚散曲終歌罷絲絃斷[第5頁/共6頁]

晉王無法地歎了口氣：“你現在正在氣頭上，更不宜找他實際，便交給我去查吧……”

“啊？呃……是！”侍衛們錯愕地抱拳頓首，心內卻不免悄悄腹誹，跟從王爺若許年，似這般嚕囌、婆媽倒實未幾見。

透過幾層薄薄的衣料，他能模糊感到沈思似在微微顫栗，跟受不住酷寒般，一張臉也是赤色褪儘，顯得非常怠倦。

說著話於麻子從懷裡取出個黃紙包，翻開來公然有幾片不成模樣的燕窩殘渣。晉王認得，那一批是客歲爪哇進獻的極品血燕，統共隻稀有盞，一半給了王妃，一半賜給了張錦玉。王妃手裡那些因郡主偶感風寒咳嗽不止，都儘數燉煮過給她進補了。現在莫說是府中，便是全部晉原，除了張錦玉處，也再找不出這等成色的好東西了。

固然早曉得這場不測相逢最後的結局必然是天人永隔，也在三哥的隻言片語裡無數次預先體味過分手的痛苦，可這一天真要到來的時候，他仍舊難以安然麵對。特彆是新藥方見效以後，他一度心存幸運地期許著，但願上天能夠例外眷顧他們兄弟一次。不管三哥是變成一個廢人也好，是後半生纏綿病榻也好，隻要人還活著，哪怕要每日衣不解帶地端屎把尿，對他來講都已是最大的幸事了。這畢竟是他僅存於世的最後一個親人，他不怕麵對滅亡，可他驚駭眼睜睜看著哥哥消逝而去，卻有力挽留分毫。

沈思拇指一扣繃簧，唰地退去劍鞘：“你說如何！”

晉王極力握住沈思手臂：“若認定是他做的，你待如何？”

見晉王盯著那包燕碎髮楞，沈思不解地問：“如何？張錦玉到底與下毒之事有無乾係，守之心中可有評斷了？”

那張、李幾位乃是晉王指派過來賣力堆棧安然的侍衛，也是晉王親信。沈思待人接物向來不拘末節，也冇甚麼尊卑之分，對晉王身邊一眾侍衛都是以兄弟相稱，非論參議技藝還是為了熱烈湊在一起用飯喝酒都屬常事，對陳六道和牛黃更是毫不見外。

那幾人悄悄互換過眼色，終究由一名聲望較高的老大夫權作代表躬身答道：“回稟王爺，我等替沈三公子幾次診斷過後，分歧以為三公子俄然暈厥並非病勢減輕，而是……中了毒……”

先前那名鬚髮斑白的老大夫當即坐在沈思麵前，手搭脈門細細診驗半晌，複又起家朝晉王拱手回話道：“果如王爺所料，沈小公子確也中了毒。幸虧毒量非常輕微，再兼公子習武之人身材健旺，故未閃現出任何病狀。稍後隻需定時服用幾劑解毒的湯藥，便可無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