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百鍊金真作假時假亦真[第6頁/共7頁]

院牆外頭早有一架馬車等在那邊，沈思倉促塞了個包裹給牛黃：“乾糧和出城的令牌都在裡頭，車伕我已安排安妥了。另有幾錠銀兩，充足你付出車馬費及療傷之用，若另有充裕，便尋個安身之所做些小本買賣吧，記著，莫再返回晉原。”想了想，他又將隨身的佩劍解下來遞給了牛黃，“昔日運河之上萍水相逢，你本著醫者仁心替我療傷烹藥，我卻多次扳連你受禁被囚，實在過意不去。這把劍雖不值錢，卻也隨了我多年，權當一點情意吧，你路途上也可有個防身的傢夥。”

“讒諂他？費經心機去讒諂一個隻知打扮打扮的男寵？”沈思冷冷一哼，“讒諂二字倒是很好的擺脫之詞，你倒說說，是何人想讒諂於他？”

又行出幾裡，火線是三岔道口，車伕緩緩勒住馬韁，扭頭問道：“客人，敢問我們是走哪個方向？”等了半晌不見答覆，車伕覺得裡頭的人睡著了，因而舉高音量又問了一遍，“客人，前頭是岔道，到底要走哪個方向？”

直躺到半夜過後，牛黃才顫顫巍巍爬了起來，沈思分開時並未將鐵柵門鎖緊，他用刀尖一撬，鎖簧便崩開了。外間幾名看管正趴在桌子上偷懶，呼嚕打得震天響。牛黃一手扶著牆壁，一手拎著彎刀，提心吊膽溜了出去。一分開牢房，他撒腿就往外跑，待朝著沈思的小院跑出老遠，忽地站住了，似想起甚麼，轉而又朝了後門跑去。

晉王推開門，掃了眼滿地狼籍，臉上掛起半真半假的笑意：“阿玉有何話說？現現在本王來了，你儘管說吧。”

可誰有這個本領洞悉張錦玉的一舉一動，又能不知不覺間將藥更調呢？對方的目標是甚麼？毒害沈思？大要上看那毒酥酪確是專為沈思籌辦的，可偏就那麼剛巧，沈思前一天賦被麥芽糖傷了胃口，吃不下太多甜食。凶手若真有通天手腕，能神不知鬼不覺將府中世人玩弄於股掌當中，又豈會百密一疏忘了調查沈思的平常起居？

牛黃臉上竟是欣喜不已：“感謝公子，求公子成全我吧。”說完閉了眼睛，將胸脯高高挺起。

沈思煩躁地吐了口長氣：“嗬，但願如你所言，但願不是抓個替罪羊出來纔好……”

小狐狸七拐八繞，竟真給它尋到了牛黃的地點。見牛黃被高高綁在架子上，渾身是血動也不動，小狐狸先是瞪起兩隻黑葡萄般的大眼睛定定望了半晌，而後一躍衝進鐵柵門，邊嗚嗚鳴叫著，邊伸出舌頭舔著牛黃□在外的雙腳。

牛黃哭得涕淚橫流，喉頭沙啞：“公子啊，我牛黃本是個鄉間小郎中，不懂你們這些富朱紫家的端方，想是說錯了甚麼話，做錯了甚麼事，惹得王爺要拿我定罪。我也不希冀公子能偏袒我替我講情，隻求公子看在我一起照顧你不辭辛苦的份兒上，看在我替你豢養琉璃經心極力的份兒上，一刀殺了我吧！你武功那麼高強，劍法也奇好，想必殺人是不疼的。隻要脫手夠快，一劍穿心，眨眼也就疇昔了。我此人冇出息，從小就怕疼，我實在不想挨鞭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