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雙鷓鴣一片冰心在玉壺[第5頁/共7頁]
沈思越聽越覺胸口發悶,一張臉漸漸褪儘了赤色。那車伕身形肥胖又怯懦膽小,不像有本領殺人越貨的模樣,何況哪有殺了人不跑反呆呆等在原地的事理?若說半途中遇見賊人,緣何車伕安然無事,車內銀兩也分毫未動?那柄劍實屬平常之物,既非甚麼寶器珍品,也非出自名家之手,除了牛黃本身,誰會獨獨將它帶走?
晉王凝睇他半晌,無法地搖了點頭:“念卿啊,從始至終我涓滴未曾思疑於你。憑你的技藝想殺阿玉十次、百次也易如反掌,又何必故佈疑陣裝神弄鬼。我隻是氣你不該在這個時候放走牛黃,你可知如許一來,就是主動將疑點引到本身身上了。”
甚麼情情愛愛、你儂我儂的花花繞沈思完整不懂,但他曉得,現在他與晉王二人被一條看不見、摸不著的絲線緊緊聯絡在了一起,彼其間喜怒哀樂皆感同身受,設若晉王那頭飄起塊黑雲彩,他這裡遲早也是要落雨的。
晉王望著遠處漸行漸小的身影,眼中不無難過:“隻怕也承平不了多久啦,襄樊郡王的百萬雄師轉眼殺到,鹿死誰手難以預感。臨時送念卿分開也是功德,這一戰我與那衛悠侄兒非論誰勝誰敗,貳內心都不會好過。”
見此景象,四週一乾人等更認定是沈思仗勢行凶了,紛繁叫喚著擠上前去,有人伸手欲揪沈思衣領,被他微微偏頭躲過,隨即兩掌向內一收,正打在對方小臂與手肘上,隻聽“喀嚓”一聲脆響,分筋錯骨,那人慘叫著倒地不起,抱停止臂來回翻滾。
聽他哼得咿咿呀呀悲悲切切,沈思不免心內淒然,直將酒壺往他懷裡一塞:“彆做夢了,喝酒吧。”
聽了這話晉王愈發滿心煩躁,可他並不想將怒意撒在沈思頭上,故而死力壓抑著情感背過身去沉默半晌,才緩緩說道:“阿玉死了,就在方纔。”
“子穆,存亡有命,你也節哀順變吧。”話未說完,已被晉王攔腰截下了,“阿玉雖是你張家子孫,卻也是本王的身邊人,本王自會厚禮將他安葬,你儘管放心便是。”
晉王還是背對著他,並未直接作答:“汗巾的結釦打在右邊,用來踮腳的椅子扶手也朝右,可阿玉天生是個左撇子。更何況,本王親口承諾過會儘快查明下毒一事,選在此時自裁不但不能證明本身明淨,反而會落實了害人的罪過。阿玉便是再笨拙蠢鈍,也該曉得這個事理。”
這工夫樓下傳來混亂的腳步聲響,一名親信侍衛倉促跑上樓來躬身抱拳道:“回稟王爺,屬劣等遵王爺旨意兵分三路追出十幾裡,卻隻捉獲了車伕一名,據他所言,那喚作牛黃的小郎中竟在半途平空消逝了蹤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