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君莫歎人生分合常相半[第3頁/共4頁]

嘴裡說著“豈敢”，實在不但“敢”了，還“敢”的非常心安理得。

派去刺探的部屬躬身答道：“現在尚無大礙，看景象還可再支撐一日。”

他也是迫於無法纔出此下策，如許一來，既能保全了兒子，也能保住沈家清譽，更能在天子內心稍稍洗去幾分懷疑。

車架趕到宜府衛大營的時候，淩晨薄霧還未散去。晉王遠遠瞥見一個黑影直筆筆吊在蒼茫白霧當中，動也不動，他不由心內一沉。

沈思不覺得然：“王爺就是如許酬謝拯救仇人的？”

去得太早也是白白破鈔工夫，莫不如就拖他一拖。不比及兒子奄奄一息了，依沈威的脾氣又怎肯等閒放人？

王妃出身將門，比晉王足足大了五歲，其父兄幾人皆在朔州一役中不幸死亡。王妃得意女後便吃齋禮佛不問世事，而晉王則整日與些仙顏男人廝混一處，過著尋歡作樂荒淫無度的奢糜日子。他將這些從各地采集來、藏於王府當中的男人十足認作義子，以是晉王爺實則是義子無數的……

晉王看在眼裡，啞然發笑：“你既喚了我一聲寄父，便無需拘束了。念卿對本王有拯救之恩，本王還想要好好酬謝於你呢。”

晉王放下茶杯擺擺手：“老將軍何需如此客氣，今後我們也算是一家人了，大可不必拘禮。”

沈思吃力抬開端，眼皮遲緩地眨動著，眸子澀澀定在那，彷彿是藏在陰暗潭水當中的兩顆寶石，黑得通俗漂渺，朦昏黃朧。俄然他牽動嘴角，幾不成聞地吐出一個字：“好。”而後朝著晉王悠然一笑。那笑容如一抹光輝晨光從臉上綻放，清澈而愉悅，直笑得晉王心旌神搖，浮想連翩。

晉王鳳眼一睨，看來本身的心機已被沈威拆穿了。他倒也不怕，拆穿就拆穿，上了賊船就是上了賊船，再跳下去也無濟於事，歸正鞋襪已然濕了。

沈思苦笑：“若不是你千裡迢迢跑來將我帶出宜府衛，我隻怕連今晚都熬不過了。但你如此大張旗鼓殺上門去認義子，恐怕是另有用心吧？”

“既然是尚無大礙……”晉王微微眯起眼睛思考了半晌，一揮袍袖，“叮嚀下去，不必急於趕路，明日辰時達到便可。”

二哥三哥一起攙扶著沈思出了大營，臨登上馬車那一刻，他站住了，轉轉頭朝著寧城方向悠長地張望疇昔，視野被霧氣封住，放眼儘是白茫茫一片，他又閉上眼細細聆聽著，但願搜尋到幾裡地外模糊的馬蹄聲，但是甚麼都冇有。最後他失落地抿了抿嘴角，邁步上了晉王府的車架。

三哥一個箭步衝上來扶住了他，趁機貼在他耳邊緩慢說道：“小五兒，父帥也是一片苦心。他對你殺不得又放不得，正騎虎難下，現在隻要晉王能救你性命了。你臨時先隨他去，等局勢停歇下來，我們再從長計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