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津州渡千裡相送天涯路[第4頁/共5頁]

侍從一愣：“這……回王爺話，沈將軍本日一早便孤身返回宜州府了。”見衛悠滿臉訝異，部下又考慮著主動稟報導，“王爺，另有一事說也古怪，晌中午分，晉王俄然帶著大隊人馬分開了，說是甚麼酒後突發的疾病，現在寧城這隻留下少量人手善後。看景象他們不大像是去往遼東的，卻也不像是返回晉原……”

晉王夾緊馬腹上一起飛奔，隻見火線那少年腰胯虛虛架起，上身伏於馬背起起落落，似是早已與馬合為了一體。常常眼看著間隔越拉越近，馬頭將將要咬到馬尾了，那人卻回過甚丟下個滑頭的笑意，而後再次加快馬速將他甩出老遠。

晉王的馬車極儘豪華，有桌有榻，另有取暖的炭爐。沈思一碗熱粥下肚，倦意垂垂湧起，人往軟枕上一倚，就迷含混糊睡疇昔了。荒郊野嶺門路不平，車子不免搖擺，沈思睡得並不平穩。車輪壓到石子，突然一顫，顛到了背上傷口，疼得他雙眉擰緊手指收攏，饒是如許仍舊冇醒過來。

走著走著，睡夢當中的沈思俄然展開雙眼，敏捷起家撩開視窗處的棉布厚簾朝外望去。恍忽間他聞聲有人在叫，“念卿念卿”，那是伯齡的聲音！

沈思被激得鬥誌燃起，躍躍欲試：“不如來賽上一場如何？如果我贏了，王爺你要為她披紅負傷親身迎進晉原地界，如果你贏了……也不消再想賭注了，你是鐵定贏不了我的。”

侍從回聲入內，躬身而立：“王爺有何叮嚀？”

耳邊颯颯風鳴，富強的樹影兒從兩邊一閃而過。在晉王身材內裡，似有甚麼東西垂垂沸騰起來了，他彷彿又回到了十幾年前，風華正茂，英姿英發，麵前呈現了廣寬的疆場，火光沖天，劍影幢幢……曾多少時，他也像少年沈思一樣，把疆場交戰當作是痛快淋漓的遊戲。

晉王被他的孩子氣逗得暢懷大笑：“哈哈哈，好了好了，念卿，你身上有傷，這馬我們今後再比也不遲……”

一陣口乾舌燥打斷了衛悠的思路，他朝門外呼喚道：“來人呐。”

晉王細細察看著那馬：“毛皮潔淨，站姿也很文雅，隻是身量略小了些，看似還未成年，照比真正的寶馬良駒尚且差些火候。”

不去遼東，也不回晉原，莫非說……衛悠驀地憶起晉王驅逐沈思進城時那一番彆有深意的話語，頓時酒醒：“晉王走了多久？”

被困寧城這三個月，他除了飽受饑餓的煎熬，驚駭的折磨，更多的，是心底鬱憤難平。老天何其可愛，空給了他一身文韜武略、治國安邦的本領，卻教他被困樊籠無處發揮。一樣具有著大周朝最崇高的血緣，彆人位登九五執掌天下，他卻隻能低三下四仰人鼻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