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盛世浮華[第3頁/共4頁]

一時開宴，絲篁鼎沸，幽管相和，精肴果品漸次陳於案上。薛淇坐於許太君右手，她一貫記得老太太的口味，便著意為其布起菜來，隻哄得許太君眉花眼笑，連連道好，把坐在她左手處的端莊兒媳早丟到了爪窪國去了，天然也看不見兒媳臉上越來越沉鬱的神采。

薛淇亦垂淚道，“老太太說那裡話，您身子骨一貫安康。該怪我這些年也未曾上京來看望您，幸而早前阿笙奉告，您貴體無恙，我這一顆心總算是結壯了很多。”

旁觀者自不會錯過這久彆相逢，相逢一笑的戲碼，隻是世人未曾想過，等候已久的會晤是這般真情透露。老輩裡曉得當年她二人相處和諧者倒還罷了，隻年青人看得滿腹驚奇，待要狐疑是這二人做戲，卻又瞧不出馬腳，不免悄悄咋舌，天下間竟也另有這般獨特的前度婆媳。

筵席尚未過半，已是月初東鬥，帝後皆舉目賞玩霽月秋光，周元笙趁世人抬首間，對母親低聲道，“我有些頭昏，想出去逛逛，母親可否應允？”

她心下會心，便上前一步，含笑道，“老太太先彆忙敘話，且坐著罷，您白叟家坐下了，旁人也好就坐不是，郡主可都站了半日了。”

段夫人聽了這話，臉上倏然白了一道，雙手撫在膝上絞成一團，銀牙咬了幾咬複又垂下頭去，隻裝未曾聽聞。

周元笙噗嗤一聲笑了出來，推了她肩膀，道，“你是寺人？更加冇臉了，甚麼話都敢說。再如許下去，我可不敢要你了。”笑過一陣，望著月光下太液池上出現的粼粼清波，低聲道，“我不是跟你對付，隻是灰塵尚未落定。歸正我還是那話，喜不喜好的我不清楚，起碼他是我活到現在，從未曾感到膩煩的男人。”

世人本來並冇在乎，經她提示都留意看去，有人當即不懷美意地笑了出來。段夫人麵貌本是清麗出塵那一類，平日打扮也合適其樣貌，殊不知本日為與薛淇一爭高低，竟擇了一件豪華衣衫，她身形又過於纖瘦，實在難以撐得起如許鮮豔的色彩，倒有些畫虎不成反類犬之感。

段夫人忙笑道，“不敢勞動郡主，我來罷。”許太君回眸看了她一眼，尚未發話，卻聽薛淇問道，“這位是？”段夫人麵色一僵，半晌垂目道，“妾身是老太太的兒媳，段氏。”

周元笙跟著母親一桌，將這些點滴細節看在眼裡，不知為何，望著段夫人緊抿的雙唇，壓抑的淡笑，心內卻冇有滋長涓滴稱心，隻微微有些憐憫起這位繼母來。她見母親談笑間神采飛揚，又模糊感覺有絲絲利誘，那對著本身安靜清冷的人，是怎生在轉刹時換上如許一副倒置眾生的麵孔，實在令她難以解釋得清楚，思考得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