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 君王垂暮山河故[第1頁/共4頁]

“民女容緩拜見皇上。”是呢，她本日來見的是當今皇朝的天子。

“容女人如果當真有蒙豫說得那般聰明，可否直接奉告朕，關於這個皇朝，這個江山，你在內裡看到了甚麼？”

天子沉默半晌，道：“你在朕的麵前，還真是暢所欲言呢。”

正前剛正位之上，坐著一名滿身金黃的老者……實在，說不上是真正的老者，那張臉按普通來看，也就在四十至五十之間，但，眼尖眼梢的怠倦，鼻翼唇邊的倦怠，以及滿盈在五官間的垂老邁氣，真令那位直似一名耄耋老者。

天子微頓：“儲良，你也退下。”

天子麵色一沉：“儲良，退下。”

“皮之不存，毛將焉附？”容緩感喟，“一旦烽火伸展到都城，恐怕已然是……”她停了下來，有些話，還是不能說得過分明白。

儲良麪皮抽了抽，訕訕向後退了下去。

天子看向下方女子，道：“你的魄力確如蒙豫所說，不似一個女子該有的，更莫說你隻要這個年事。儲良隨在朕邊多年，慣於作威作福，連朝中百官也都曾被他恐嚇，你麵無懼色，勇氣可嘉。”

容緩淡淡道：“都城是個四方暢通之地，四方動靜不成能傳不到都城百姓耳中。而都城百姓仍然那般優遊安閒，若非是確信都城守軍將都城護得固若城湯，便以為外界的紛爭永久殃及不到天子所住的都城。但，那些烽火一旦襲來，這類掩耳盜鈴般的自傲不堪一擊，必將崩潰如潮，激發前所未有的大亂。”

天子再度沉默。

“……”這位容女人莫非還在記恨之前的事？不是都翻篇了麼？

“是有些猜到，尚需證明，那麼，容緩要蒙上眼睛麼？”

天子雙目猝然閃現殺伐之色：“而你而無懼意，是因為不懼存亡，還是以為朕即便想殺，也殺不了你？”

寺人好不委曲：“皇上，這妖女膽小包天，敢在皇上麵前說那等……”

這時的蒙叔叔，臉上的傷疤已經不見，佝僂的身形仍然佝僂，但身上所著明顯已非江湖所見。那等質地的衣袍，她隻在幼時跟著容奢前去一家專向皇家供應綢緞的皇商家中時見過。即便如容華、儲何那等身份，除非想公開僭越，也不得披掛上身。

“坐在那邊吧，朕有很多話要問你。”

容緩獨自掀步：“蒙前輩，請吧。”

半個時候後，容緩一身潔淨地來到前廳，身上所著為一襲素藍深衣，髮髻高綰獨一一隻素簪為飾，肌膚如雪卻全無脂粉氣味，所穿所戴全非對方供應服飾。

“不破不立。”

蒙豫發笑：“容女人是受宣覲見，正大光亮，何必那般行動？這裡不是江湖。”

“容女人本身可曾想過朕為何會宣你前來？”

一個寺人敢對朝中百官作威作福，誰之過？容緩低首：“民女也隻是不想有人打斷皇上對本相的求知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