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緣 緩緩而來[第2頁/共6頁]

建豐二年，皇朝藩鎮盤據戰亂頻發的氣象，並未因為新帝的初立有所竄改。亂世出亂勢，亂勢造亂事，在亂事頻起的年代裡，那天寒地凍時的“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便成了稀鬆平常。

容華腳尖踢了踢那處：“上麵的，出來。”

容奢向立在頭前的方丈福身為拜：“一嗔大師，多謝您親身為小女超度。”

“華兒。”容奢笑意全無，“這話不準再說了。”

“啊呀……”俄然間，火線傳來一聲尖叫。

“不準壞了我的雪屋！”雪堆之下，突有聲音冒出。

三十幾階的路，足足走了三刻鐘，最後一階邁下，火線便是廟門。

後退中的腦瓜丕地頓住。

容華眉心微緊。

今後，容緩現世。

“閉嘴！”容華倏然轉頭，雙目冰冷。

容奢已是焦切不已：“內裡當真是一個五歲的娃兒嗎？”

“未結冰？”

容華張著織毯，一步步湊疇昔。

這條路是依山而就的台階，一層層一階階向下延長，常日已是充足峻峭，現在天積雪成冰，每走一步都是凶惡萬分。

容奢欣然，叮嚀道：“你們上馬的儘管上馬，進轎的儘管進轎，不必理睬本夫人。”

“了了就好。”容華開口，“雪恰好也停了，下山吧。”

“這麼冷的天，不去禪房裡坐著，華兒不怕凍壞麼？”她柔聲問。

“你胡說甚麼？”容奢頓足，“還不快把人接出來，這麼冷的天，她如何受得住？蘭慧，快去車大將織毯拿來！”

容奢卻冇有遵循姐姐的話有所行動，一徑專注地凝睇著那雙眼睛：“這個雪屋是你建的？”

“挖土坑，揀樹枝，澆河水，鋪樹葉。”

容華再往前走。

容華扯過織毯，雙手翻開，將且軟且暖的毯絨朝向還是粘在姐姐懷裡的小人兒：“想跟我走，從內裡出來。”

大眼晴的仆人暈倒了。

容奢卻俄然停下：“積雪太厚，隻怕馬也不好走，本夫人也想趁機賞賞雪景，先不上車了。”

父親已去，兄長體弱，平州的將來遲早要壓在他的肩頭，如此重情的他，可否擔負得起平州之首的重擔，又如安在豪強林立中求存？

呃……

亂髮內的大眼睛充滿防備，整隻腦瓜一點點向後收縮。

隻當是高僧的點化，她道彆：“多謝大師，容奢告彆。”

這是甚麼眼神？容華心頭惱起：“姐姐，她不是幻兒，幻兒斑斕敬愛，你再看看她，可及得上幻兒的一根頭髮？”

容奢破涕為笑：“你須細心著，摔了幻兒，為姐可不饒你。”

容奢默了默，再度展顏：“是，華兒不會，是姐姐講錯了，華兒是世上最心疼姐姐的人，當然不會。”

連個丫環也不要，容奢親身為本身的“幻兒”沐浴換衣，細細洗濯，輕柔撫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