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四）阿瑪，您早該解脫了[第1頁/共3頁]

容若淡笑，氣若遊絲：“你說。”

他淡笑著，有一句說一句：“我不準他叫瓜爾佳氏額娘...”

約莫一炷香的時候，屋外垂垂起了抽泣聲。

海亮認識到本身的失態，神采微微一紅，垂了垂首：“海亮失禮。”

我早已經淚流滿麵，我從未儘過一日做額孃的任務，可這孩子在容若身邊還是被深深地愛著，被教誨成現在的模樣。我很感激容若，發自心底地感激。

他半張著的眸子已然聚不起光來，天然是瞧不清我的。

容若鬆了口氣，合上眼睛，緩緩笑道：“那我也算是對的住他的額娘了。”

容若輕笑一聲，兩頰已瘦的凸起下去，可卻模糊可見疇昔的風華。他抬手撫了撫海亮臉，淡淡道：“好孩子。去叫你顏姨娘和大奶奶來罷。”他頓了頓，補了一句，“不必勞動你祖父母了。”

令人煩躁的哭聲驟但是止，海亮身為嫡子，又被容若親身養大，現在即便瓜爾佳氏尚在，卻也能做的了主，想見我的孩子是如何的受寵，如何的顯赫。

他“哦”了一聲，合著眼睛，低低地喚了一聲：“海亮。”

一盞茶的工夫，屋外窸窸窣窣地已然有了聲響，模糊聽得海亮稚嫩的聲音格外沉著地叮嚀道：“勞大奶奶，顏姨娘同諸位兄妹在此稍後，海亮需去回稟阿瑪。”

我內心又酸又愧，如許的孩子啊...

我顫聲問他：“爺，你是甚麼時候發明本身愛著大奶奶的？”

容若極力扯了扯唇角，顫顫巍巍地伸動手，海亮忙將臉頰湊上去，貼著那隻手，咬著牙墮淚。

我不敢再瞧他，隻緩緩上前，在榻邊緩緩跪下。榻上的人是我朝思暮想了半生的人啊...

少年上前來，隨我一道跪在床畔，握住他的手，含淚哽咽道：“阿瑪，兒子在。”

他咳了幾聲，方道：“你額娘同沈姨娘有一雙一樣的眼睛。”

容若似是氣若遊絲地輕笑一聲，握了我的手：“這纔是我的孩子呢...”

少年忙又側臉，本來少大哥成的麵色突然亮起，竟有幾分貪婪地死死打量著我的眼睛。我便笑了一下。

“她是個傻孩子...滿臉都是血...一聲一聲地喚我公子...”他頓了頓，已經有了幾分沙啞的哽咽，“沈女人...你曉得我為甚麼不讓你喚我公子了麼...”

他渾渾噩噩地又昏沉了一會兒，我心如擂鼓，不時地去探他的鼻息，雖探到他微小的氣味，可我內心頭也早已做好了籌辦。隻是到頭來，畢竟捨不得罷了。

他閉目養神了好一會兒，我一刻不敢鬆弛地緊盯著，恐怕我眨眼間的工夫便是最後一眼了。

我內心一滯，有些驚詫。

一滴淚從他眼角滑下來，他渙散著目光，神情溫然含笑：“她分開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