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陛下，是您親手殺了她[第1頁/共2頁]

阿嬌，現在才曉得，是不是晚了呢？

她昂首，正正撞上劉徹痛苦的玄色眸子，她在他身邊這麼多年，終究曉得了他的缺點。

不一會兒，一個寺人在他麵前跪下，低低地喚了一聲：“陛下。”

劉徹聽到此處，忍不住輕笑出聲，眸子鎖住衛子夫妝容精美的麵龐，輕聲道：“皇後怕是忘了阿嬌的罪惡是哪兒來的罷？”

衛子夫麵色頓時一變：“陛下這話甚麼意義？”

他將陳阿嬌死死地埋在那邊，現在被人殘暴地一掘而出，森森地疼。

衛子夫一身皇後吉服，金步搖在鬢間搖搖低垂，更加襯得她華貴非常。連帶著那有些老邁的容顏，也顯得熠熠生輝起來。

疇昔，即便他說了不來，阿嬌也總會為他留上一盞燈。

實在他自阿嬌廢後，常常踏進椒房殿的門，便感覺心境不寧起來。就算過了這幾十年，也總還是順從的。

他當時便格外想起阿嬌來。

四野俱靜，一眼望去，連綿不斷的宮宇間隻剩了星星點點的燭光，打更的聲音方纔消逝，門彆傳來宮人悄悄地呼吸聲。

這世上，隻要他能刺痛陳阿嬌，因為阿嬌愛他，愛到斷不顧及旁人的目光。

過了半晌，他暴露一個冷酷的笑：“擺駕椒房殿。”

“甚麼意義？”劉徹冷哼一聲，端起茶盞來，他的手悄悄顫抖著，便將茶杯舉高些，遮住眼睛，“皇後真覺得本身昔日的栽贓讒諂就如許毀屍滅跡了？那巫蠱偶是哪兒來的？楚服又是誰的人？”

劉徹垂眸望著地上臉帶血跡的衛氏，輕聲道：“你當淩遲之罪。”

他歎了口氣，斂了神采，遠遠可見椒房殿透過窗子瑩瑩的燭光，有一刹時的入迷。

劉徹從碼的整整齊齊地竹簡裡抬開端來，重重地批下最後一個奏摺，便聞聲叩叩的木屐聲倉促而來。

他認出這是方纔派到椒房殿去的阿誰，皺了皺眉：“何事？”

他驚詫好久，卻終究朗聲笑了起來。

那寺人抬起臉來，帶著幾分不安，遊移著：“皇後孃娘不肯赴死，說要見見陛下。”

她對勁地看著劉徹像帶著假麵一樣波瀾不驚的神采終究有了動容，她內心說不出是甚麼滋味兒，卻猖獗地想要再給劉徹捅上一刀：“陛下，是您親手殺了她。是您把她逼得...”

“皇後，朕自發朕算是仁慈。”他的神采已規複如常，沉著冷酷，瞧不清楚。隻是那周身勃然的肝火，卻的確是周遭人頭一回見到。

衛子夫的身子微微一僵，旋即笑道：“妾身伴隨陛下數十載，現在要走，實在不甘。”

劉徹兀自嘲笑了一聲，雖是賤民出身，但這三十八年的皇後位子，她倒也坐的風俗。

劉徹倒也冇叫起，隻是落落走到榻上，穩坐下，一雙眸子烏黑鋒利，劃過衛子夫臉上：“皇後另有遺言未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