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握著衷兒的手就不冷了[第1頁/共3頁]

我佛慈悲，可我不慈悲。

麵前突然一花，那絲笑意變更了幾番，彷彿是在諷刺我。

可這孩子，究竟是真的心智不全，還是過分粉飾？

第二日，鵝毛大雪紛繁揚揚地下了一夜，鋪的滿地烏黑生華，屋內火爐燒的旺，我倒有些捨不得分開暖融融的溫室到屋外那淒風苦雪的隆冬裡去。

過了一會兒，內侍出去拱手道：“見過娘娘，殿下。”他一眼瞧見胖乎乎的昭容，又道：“見過河東縣主。”

我笑了一下，搭著侍女的手起家，我不信佛，自讓他笑罷！世人皆道我佛慈悲，可他若當真慈悲，又如何不寬宥於我？我如果生的一副謝玖那樣的皮相，又何必如許處心積慮，奪位謀權！

我微微怔了一下，衷兒那雙清澈透明的眸子映進我眼中，悠悠然的，泛著一抹笑意：“阿姐，你的心機可向來不在這兒，對不對？”

衷兒戴了金冠，披了一件厚重的銀狐毛大氅，還是凍得兩頰通紅。

我凝睇著頭上那尊金佛，他的眼睛半開半盒，唇角似笑非笑，像是看儘了人間百態，將我的謹慎思一併儘收眼底了。

可那邊頭畢竟波瀾不驚，像是一汪清泉。

謝玖此番雖算計了我，可她卻忽視了一件事兒。

衷兒不曉得甚麼時候已經將昭容從我懷裡接疇昔了，昭容的模樣像極了衷兒，瓷娃娃似的，這倒令我長舒了一口氣。女人家若天生我這副模樣，長大了怕是要記恨我。

我坐了一會兒，感覺衷兒說的也有幾分事理。畢竟我這副尊容即便珠玉加身，華服錦衣，頂多也就算個雪中送炭，莫非還能逆轉乾坤不成？

這我倒是冤枉了，我不過是感覺謝玖費經心機的這一招委實算錯了。也難怪，她不過是販子屠夫出身的賤奴，不過靠著一張楚楚動聽的皮相才氣到我跟前來興風作浪，可我背後倒是盤根錯節的朝廷權勢，我要她死不過反掌之間，可她要扳倒我？

我也不好再推，卻還是少不得問一句：“諸位王爺也去麼？”

“夏季冰冷，陛下請殿下同娘娘入宮宴飲。”

我心底出現一股涼意，死死地凝睇著那一雙過分透辟的眸子，想從裡頭瞧出甚麼來。

衷兒笑道：“每歸去家宴，都感覺女眷們個個兒都都雅的很，可詳細穿甚麼戴甚麼倒也冇人在乎。阿姐你是太子妃，何必去同她們爭這些？”

我把昭容抱進懷裡：“如何？”

她彷彿是覺得我內心有恨，又要大開殺戒了。

我笑了一下，道：“既然如此，就按殿下的意義辦罷。”

我的雙腿跪的生硬麻痹，佛堂中的檀香之氣嫋嫋飄來，令我心神安寧，得空他想。木魚的叩叩之聲一下，又一下，鏗實有力，如擂在心。皇權之路腥風血雨，從我費經心秘密嫁到皇家的時候，這統統就冇法挽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