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姨娘顏氏[第1頁/共3頁]
我梯己地回道:“綰衣定竭儘所能為阿瑪額娘同夫君分憂。”
她該當也是漢人出身,瞧著麵不異我也是相仿年紀,如此落落沉穩,我反倒顯得有些不敷了。
顏氏立在一側,顯得薄弱而勢弱。
她忙垂首:“本是奴婢該做的,不敢言苦。”
我站在原地,盯著他髮辮底下的瓔珞入迷。
我有些忸捏,不曉得是否我也該起個大早去覺羅氏房門前等著纔算是儘了孝心了。
覺羅氏將茶盞擱在一旁,順手執起我的手,拍了一拍,笑道:“起初聽人說盧家的女兒端方娟麗,本性端莊,又格外有才情,現在瞧來,倒是傳言不虛了。”
我起家笑道:“姨娘先回吧。待我轉頭得了空,再去找姨娘敘敘。”
目睹著天氣將晚,我本想將這個小丫頭打發還家去歇著,可她卻耍賴不走,硬是要我將他妾室的故事也一併講了。
她搖點頭,又對容若伸出一隻瑩潤如玉,保養恰當的手,他亦上前跪在我身側,執了覺羅氏的手,道:“額娘請講。”
我望著懶洋洋地倚在床邊上的納蘭容若,他揮揮手:“叫她出去。”
我一時候有些失神。
一向沉默著饒有興趣地瞧著我強壓著的手足無措的納蘭容若此時懶懶起家,幾個侍女忙一股腦湧上前去,換衣洗漱,編髮纏瓔珞,忙的不亦樂乎。
不一會兒,顏氏便攜著身側的貼身丫環前來拜見。
她歎了口氣,走過來接過丫環手中的夾襖,親身替我係上盤扣,幽幽道:“大奶奶覺得奴婢是甚麼?方纔大爺的意義奴婢心知肚明。”
可又或許,是因為他的心涼了。
或許,是因為他的身子不好,我聽聞他本年本該進京殿試,可熟料飛來橫禍,身染寒疾,便生生將殿試錯過了。實在可惜。
可當著公婆的麵,我如果一把甩開,明日盧家怕是就得被人揹後整垮。
我用了好半晌才反應過來,現在這偌大的府邸,我便是獨一且貨真價實的阿誰大奶奶了。
剛離了二老視野,我便將手放開,同他整小我拉開一段間隔。
“兒子曉得。”
“容若,現在成了親了,是大人了。”還是結婚時幾近分毫不差的談吐,隻是我細細瞧著,竟感覺覺羅氏眼裡有幾分警省的意味在,不免又多了個心,接著聽她道,“你現在當以家國大事為重,不得惡劣,曉得麼?”
我也忙跟著站起家來,他已是錦袍加身,搖身一變,又成了阿誰風采翩翩的相府公子。
她見我盯著她,自發失態,忙起家恭謹地福了福:“奴婢服侍大奶奶打扮罷。”
“該去給阿瑪額娘存候了。”
納蘭容若微微點頭,攜我一道往正堂去了。
她冇再說話,隻是替我安溫馨靜地將長髮梳好,仔細心細地打量了我半晌,勾唇淺笑。她生了一張清秀端方的麵龐,一雙吊目鳳眼,是極正統的漢人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