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衷兒聽阿姐的[第1頁/共3頁]
淩晨,侍女替我奉茶,附在我耳畔抬高了聲音,輕聲道:“娘娘,北苑的李孺人有身孕了。”
他是一個不輕易的孩子。
侍女忙躬身應了一聲“是”。
衷兒搖點頭,他年紀比我小,身量卻比我高,如此盤腿縮進交椅裡,腦袋恰剛好好地能埋進我懷裡。
他眨巴著清透的大眼睛,想了半晌,當真問我:“阿姐,你呢?你想做皇後麼?像我母後一樣?”
他驀地展開眼睛,大而腐敗的眼睛凝睇著我:“那阿姐,你是因為喜好衷兒纔對衷兒好,還是因為你想做皇後,纔想要衷兒做天子?”
我伸手捂著他冰冷的小手,笑道:“妾身疇前在家也是如許替mm捂手的。”
“阿姐也想要這世上最都雅的東西都在阿姐手裡。以是啊,阿姐要幫你做天子。”
我忍不住歎了口氣,想了想,叫人來叮嚀道:“將這題目鈔繕一遍,叫外頭的人作答,不必申明出處。隻說若做得好重重有賞。”
我微微一怔。
她額前濡濕一片,麵色發白,正要開口,慣常服侍衷兒的內侍疾步斂踞,快步前來跪下拜倒:“娘娘,宮裡頭陛下派人來,殿下正憂愁呢,請娘娘去拿個主張。”
她遊移了一會兒,道:“那娘娘...李孺人那兒...?”
我暗自咋舌,都說這孩子心智不全,可從這點來看,他的心智卻比平常孩子更靈敏些。
衷兒衝我伸開雙臂,一個瘦肥大小粉雕玉琢的小娃娃如此,我天然順從不得,便上前摟過他,揉著他的小腦袋,隨便往桌案上一瞧,見那上頭硃筆題了幾道題,內心頃刻明白了。
衷兒想了想:“做天子有甚麼好?”
我安然道:“妾身天然想。”
我更加驚奇:“那你如何冇去?”
“我的兄長們說,我不配做天子。”他猜疑地側臉望著我。
內心頭燒的滾燙,像是水燒開了,翻滾沸騰著,將來似在麵前,我一眼就能瞧見那滿路的波折同絕頂的似錦繁花。
我斜她一眼,冷嘲笑道:“我方纔說的話都白說了?”
那使官忙捧了這份題捲去了,我一心多用,又記起那北苑的李孺人來,心煩意亂地摸了摸衷兒的腦袋,悉心欣喜道:“衷兒彆急,阿姐在呢。”
我跟著那內侍倉促往議事廳去了,衷兒孤零零地盤腿坐在案前,直勾勾地盯著麵前的一卷宗卷。
衷兒身上的香氣幽幽飄來,我也不知他聽出來冇有。
是年,恰是東宮牆角白梅淩寒自開的時候。
我摸了摸他的腦袋,跪坐到他身後,替他理著和婉的長髮。這孩子生的極好,緞子似的墨般的長髮,莫說我這類醜夜叉,即便是平常女子也要戀慕的很。
我點了點那岸上的題:“這題衷兒會不會?”
我揮揮手:“你先去罷,我去前頭瞧瞧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