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這江山是他的命[第1頁/共3頁]

太皇太後微微合著眼睛，任跪在地上的宮女一下一下地，輕柔地捶著腿，還是半句話也不說。

劉徹一喜，兩步上前，可那門倒是栓的死死地，如何也推不開。

阿嬌倔強地跪在地上，揚聲道：“阿嬌求外祖母收回成命。”

陳阿嬌額前紅腫著，疼得要命，可等了半晌，也不見太皇太後的準話，便咬咬牙，又重重地磕了一個響頭。

椒房殿大門緊閉，宮人在院內打掃，兩個寺人在門前守著，見到天子來了，忙拱手見禮。

宮裡的話向來傳的最快，皇後孃娘受傷的事兒很快就傳到了陛下耳朵裡。

太皇太後揹著身子，她瞧不清太皇太後的神情。

太皇太後神采龐大，目光流轉。她沉默半晌，畢竟還是歎了口氣，親身從殿上走下來，將阿嬌攙起來，取出絹帕來替阿嬌輕柔地擦拭著滿臉的血：“阿嬌，你看看你，身為大漢的皇後，現在成甚麼體統。”

“好。”

“阿嬌！”劉徹一急，抬手狠狠地一拳砸在門上，“你這是甚麼話！”

她隻剩了這副皮相了。若連這個也冇了，他還能愛她甚麼？

當時兩人雖還在暗鬥，可劉徹到底忍不住，下了朝便著倉猝慌地三步並作兩步往椒房殿去了。

她的聲音軟軟的，帶著幾分可貴的要求。

濕熱的血順著她光亮的額頭滾下來，流了滿臉，顯得有些可怖。

她隻是想求一個答案，她感覺本身已經周身脫力，怕是再也撐不住了。

陳阿嬌死死地靠在門上，她額前纏著厚厚的白紗，卻還是能瞧見，那額前高聳地鼓起一塊來，神采也有些慘白，隻是妝容卻半分不減，素淨逼人。

她隻是笑著道：“那有甚麼乾係？擺佈，這統統都是我誌願的。”

阿嬌淡淡的笑著，她向來飛揚放肆，不知收斂，更何況，為了劉徹，她無所害怕。

“阿徹...”

“外祖母...”她低低地叫了一聲。

“阿徹...你聽我說。”她死死地用身子抵住門，漸漸地紅了眼眶，“阿徹，我現在這般模樣是斷不想叫你瞥見的。你等我養好了，我親身去見你，好不好？”

她把五臟六腑全掏給了他，卻半分也冇想過要他回報。

隻歎她昔日愛到極處，轟轟烈烈，無所害怕。

她悠長緊繃著生硬地身子彷彿在一頃刻間泄儘了力量，她雙膝一軟，整小我重重跪在地上：“阿嬌，謝外祖母。”

劉徹微微點頭：“好。我這便去罷。”

額前的鮮血汩汩地往外冒，可她竟感覺冇有方纔那樣痛了。她伸手悄悄碰了碰傷口，額前有一種極不實在的觸感。約莫是麻痹了罷。

她一字一句，聲聲迴盪在這空寂的大殿裡。

太皇太後容色平淡，不辨喜怒，隻是沉默。

“阿嬌，求外祖母收回成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