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他是月光一樣的人[第1頁/共3頁]
小魚塞得滿嘴的俏臉也跟著嚴厲起來,將滿嘴的蜜餞嚥了下去,抬手賭咒:“我若說出半句,便叫我這輩子都嫁不出去!”
小魚扁了扁嘴,非常捨不得地握著我的手,我隻能將她送到門前去。
這回是一個非常嚴肅的男人聲音:“去罷。”
過了好半晌,覺羅氏才低低厲聲道:“還不快把大奶奶攙起來!”
我望著她慎重的神采,不由發笑。
可我的夫君並未出一言,手中的紅綢還是保持著同本來一樣的間隔,遙遙地牽著。
小魚身在江南,又是鄉間女人,對京中貴戚斷無體味,也恰是如此,我方能放心腸將這統統述與她聽。
我當時有些馳念我的孃親了,可我曉得,今後我再見孃親,怕是難了。
覺羅氏冇有迴應,我忙福身,恭聲道:“服膺格格教誨。”
我被紅綢子引著,又不能放手,便隻能跟著他往前挪了幾步。
我苦笑一下:“講了你可不準笑。”
我眨了眨眼睛:“彆人靠不住,天然還是得靠本身。”
我,一個堂堂納蘭家新婦,便在眾目睽睽之下重重地絆倒在地上,大大咧咧摔得毫不客氣。
我是漢人,自幼便被父親母親教誨著讀詩作詞,也算有些急智。我當下穩住陣腳,微淺笑著斂聲道:“如此得見納蘭府高門,攀親攀親,天然還是得攀了,纔算作數。”
覺羅氏語氣微微和緩了些,帶上幾分笑意:“容若,你得了一個好媳婦兒啊。”
在場的世人全都懵了。
幸虧喜娘恰到好處地給我解了圍:“大人,格格,吉時已到,該入洞房了。”
我始終都記得康熙十三年那一日,天朗氣清,惠風和暢,柳枝抽芽,碧水悠悠,恰是一副春和景明的盛景。
正如傳言中他的模樣那樣,隻不過這戔戔兩個字,我麵前便生生閃現出一個清冷高華的貴公子形象,溫如玉質。
幾個丫環一窩蜂湧上來,七手八腳地把我攙了起來。
“容若,你來。”覺羅氏的聲音自不遠處傳來,她本是宗室貴女,亦是愛新覺羅一脈,同皇家攀得上遠親的格格。
案幾上擺著兩杯熱騰騰的清茶,並上一盤蜜餞生果,便是我一早就備好了的。
這話便是對我身側的人說的。
小魚歡天喜地地朝著那盤蜜餞撲疇昔,塞了滿嘴,嘟囔著說:“沈姐姐,本日不如給我講講你的故事罷?”
我笑了笑,畢竟是好久前的事兒了。
我內心微微有些酸澀,恰是該他出麵替我抗的時候,他如一個陌生人一樣肅立張望。
“額娘。”
門彆傳來悄悄地叩門聲。
我當時遮著紅蓋頭,實在瞧不見甚麼,卻也大略曉得能在這兒說上這句話的,必然是納蘭明珠了。
我清了清嗓子,端起麵前那盞清茶,漸漸悠悠地啜了一口,方纔道:“我的故事,便從康熙十三年提及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