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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鈞成因為不日便又要南下，因此與沈宓去了書房說話，這裡沈雁倒是因為孃舅的這番痛斥而想起她尚未辦成的事來，東遼那邊已打了幾個月，如按韓稷說的一年擺佈便可勝負大分，那麼應當會有新的動靜傳來了，也不曉得他收到甚麼訊兒未曾？

“照你這麼說，我還真不能拿你如何了？”她從齒縫裡道。

皇後咬緊牙關，死死地瞪了他一眼。

那夜有關沈雁的部分公然被天子壓了下去，世人隻曉得劉儼為了教唆沈顧兩家的衝突而製造了這場火警，卻並冇有曉得事情詳細落實到了兩家後代身上，連沈家女眷當時就在庵裡的事也極少人知，更冇有人曉得沈家二女人竟然還曾遭受那麼凶惡狼狽的時候。

“而等楚王上位以後，冷宮裡囚著的廢太子恐怕就成了新皇即位以後的頭一個刀下鬼了！”

“全看皇後如何棄取。”沈觀裕微傾身，態度重新至尾並無甚麼竄改。

當著他們，華氏天然把所曉得的一五一十和盤托出。

想到這時她又不由憂心起，假定東遼這事擺平了以後，天子還是不肯放過華家呢？那會兒又如何辦？莫非，把天子給殺了嗎？

她平生隻得兩個孩子，女兒已經在戰亂中死了，而兒子又被囚在那暗無天日的冷宮中，這是她獨一的一滴血脈了，如果她身為母切身為皇後，連本身兒子的命也保不住的話，也他餘生數十年的安穩餬口都不能安排好的話，她又還能做些甚麼？

華鈞成攏動手交疊在腹前，眉頭皺得很緊地仰了仰身子。

她固然也曾經對韓稷的品德表示過思疑，但韓家的家風會壞到令華鈞成諱莫如深的境地，還是讓人有些匪夷所思。

沈觀裕頜首：“臣信賴皇後有這個才氣。”

皇後望著他，半晌後俄然嘲笑了：“既然如此，你為甚麼不早去跟陛下告密我？有這麼多的好處，你真不該白白讓我使喚這麼久。”

華鈞成凝眉道：“這姓韓的家裡都不是甚麼好人，你還是不要跟他來往了。”

她承諾幫鄭王爭奪太子之位的獨一前提，便是讓他立下毒誓善待於他，她又怎能答應這儲位被楚王奪去？！

才走到廊下便幾乎與先行從書房出來的華鈞成碰個滿懷，沈雁正要說話，華鈞成卻噓著聲將她拖到了穿堂內，問道：“那天在淨水庵，真的是韓家那小子救的你？”

夏曦等人趕緊帶著那小宮女下了去。

這道憂心自此算是去了。

沈雁道：“到底如何了？”

她猛地打了激靈，手裡一塊香瓜也幾乎掉下地來。

冇有人說話的時候，殿表裡便溫馨得跟半夜拂曉似的，門外驕陽照在大地，也像是照到了心肺五臟普通熾熱不堪。但不管再如何熾熱，終歸也不再如先前那般嚴峻，她默立了半晌，便又徐行回到丹樨之上，坐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