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八章[第1頁/共4頁]
武蘊蓉還立在門口,眼望皇後鳳駕行遠,才折回殿內。
這日,武蘊蓉自禦前奉侍了下來,並未回永和宮,而是直奔坤寧宮而去。此時,蕭清婉才起家不久,正坐著梳頭,聽聞武美人求見,倒有些納罕,心中暗道:莫不是出了甚麼事?便忙命請見。
於此事,武蘊蓉天然毫不知情,一覺睡醒,因掛念著走去天子叮囑了本日再去,倉猝洗漱了一番,略用了些茶飯,打扮了又往養心殿去了。這一去,又是一日一夜,至隔日淩晨才放她出來。蕭清婉聽到動靜,知她入了贏烈的眼,固然免不得些微泛酸,倒也樂得安逸安寧,安閒養胎。
斯須,武蘊蓉入內,後妃二人見禮已過,便各分賓主落座。蕭清婉先自含笑道:“奉侍了幾日,可感覺還好麼?”武蘊蓉臉上微微一紅,低聲道:“嬪妾也不曉得,皇上待嬪妾和藹,嬪妾能到禦前奉養是嬪妾的福分。”說著,她略頓了頓,又細聲細語的道:“也是托賴娘孃的洪福。”蕭清婉笑道:“如許說來,就是很好了。你也留意,彆辛苦過甚,熬壞了身子。待皇上好了,你卻病倒了,反而誤事。”武蘊蓉聽出她話中所指,一個明珠未破的青年女人不免有些羞赧難言,隻低了頭不肯言語。
贏烈眯細了眼睛,將她高低打量了一番,隻見她生得臉襯桃花,眉彎新月,一頭烏髮彷彿柔雲,雖是一張未施脂粉的素淨臉麵,那雙頰上卻微微透出些許緋色,一雙眼眸如含秋水,又帶著那羞赧不堪的神態,更顯嬌美。又看她穿戴雨過晴和的軟紗褙子,秋香色潞綢高腰襦裙,腰裡繫著一條蔥黃絲絛,清爽怡人,身上亦是一絲香味兒也無的,心中便有幾分喜好,就溫聲問道:“嗓子可好全了麼?”武蘊蓉含笑回道:“已大好了,多謝皇上體貼。”贏烈便淺笑道:“起來罷,地上涼,彆再跪出弊端來!”說著,就叮嚀宮人與她放凳子,叫她坐下相陪。因知她是臨選才入的京,便問了她些故鄉風土,一起見聞等語。武蘊蓉也低頭噙笑,一一作答。
現在已交戌時,一輪弦月自西方天涯生起,院中公然起了些風,恰是夜涼如水。蕭清婉徐行院中,昂首隻見天涯銀河欲瀉,皓月將圓。憶及往昔贏烈摟了本身,窗前燈下一道喝酒弄月時的風景,不由輕歎了一聲。穆秋蘭在旁聽著,忍不住說道:“娘娘也不必過於在乎,這本來也是宮裡常有的事。就算娘娘不做,依著武美人的資質,這份恩寵也是遲早的事。非論皇上又寵幸了誰,這後宮裡隻娘娘纔是正主兒,也隻娘娘肚子裡這個纔是太子。”蕭清婉淡淡一笑,說道:“武蘊蓉的功德,是本宮一手促進。倘或這會子又去妒忌攬酸,那也未免過於矯情。隻是瞧著方纔皇上待她的模樣,本宮俄然想到,皇上不會隻是在乎我腹內胎兒?”穆秋蘭趕快說道:“娘娘這才真叫庸人自擾,先非論自娘娘入宮後,皇上待娘娘究竟如何。隻說孩子,現在皇上已有四位皇子,也並不見如何虐待其生母。雖則皇儲自來是立嫡立長的,但是曆朝立庶子以擔當大統的也真不算少見。皇上若隻在乎子嗣,又何必單要娘孃的這個呢?”說著,又淺笑點頭道:“娘娘嘴裡說著不會攬酸妒忌,內心實在還是在乎的緊,因而就胡塗了,連再明白不過的事情都迷惑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