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夜闌聽雨恐花睡,惜花人品雪釀茗[第1頁/共4頁]
我見禮道:“多謝王爺。”
後半夜,天降滂湃大雨,我被雨聲驚醒,了無睡意。翻開窗扉,一陣濕熱異化著風和雨滴劈麵而來,我把身上的衣服裹了裹,窗外雨聲漸大,我想起早時看到的惠蘭花,這一場勁風驟雨過後,怕是花顏殘敗了吧。想到那素雅馨淡的花朵,心生顧恤,我欲喚起瓊奴,想取幾把油紙傘替它們遮遮雨。不過頓時又轉了心機,笑本身癡,再鮮豔的花朵確是經不起這雨打而落的宿命,花著花敗本就由天,我又何必徒勞呢?即便我徹夜幫它們遮風擋雨,來日不也還是要殘完工泥嗎?
我對著燭火,細想著寧鄴王明天所說的有關雪釀茶出處的那一番話,卻不明白是甚麼意義。若他是提示我和他做買賣要經心極力,不要耍甚麼心機,彷彿冇這個需求。可若不是,那他為甚麼要那采摘雪釀的猴子做比呢?我心中閃過一個動機,不過很快卻被本身否定了,不成能的。
我看完後,心下驚跳,莫非他真是對我存了那樣的心機的。‘雲無期兮風有止,思多端兮誰能理’,本來方纔本身閃過的動機是對的,寧鄴王,蕭涵,竟然對我有傾慕之心!
我起家浣手,用蘇錦擦乾。接過秋月手中灌有熱水的水壺,將桌上茶具一一洗濯。待洗淨,我取出雪釀,用竹勺點出些許,放入黃楊木根雕的茶壺中。我問秋清道:“可有積年的雪水?”她一笑,道:“女人手中的便是積年雪水煮沸了的,這水還是王爺在梅瓣上收的,埋在梅樹下有三年了。”我微微一笑,他倒也是個風雅之士。把手中雕桃枝的桃木水壺中的水緩緩灌入茶壺中,一陣沁民氣脾的香味滿盈而出,但這第一道茶味感稍澀,是不能喝的。我將第一道茶水倒了,去了沫子,再灌入煮沸的雪水,蓋上雕成快意款式的茶蓋。
我搖點頭道:“一時也想不出彈甚麼曲子。”俄然一想,又對她道:“你去把笛子取了來,也不曉得可否帶來了。”瓊奴聽得我說笛子,微微一愣神,見我看著她,微紅著臉回身去取了。這笛子是安生的,他雖是武夫,卻也會些樂律,最善於的便是笛子。我曾經央他教過我,厥後他便把這把笛子送給了我。我一向收著,也不知此次倉促有冇有帶著。
我笑道:“鄉間小曲,是蘇杭一帶,牧童放牛時吹著解悶的曲子。”
說著他朝我招手,我走上前,他道:“坐。”我依言坐下,他朝我笑道:“本日無事,不知蜜斯可否與我一同品茶。”
他放下杯子,薄唇微啟,問道:“昨日你吹的是甚麼曲子?”
兩人又談了談茶道,他很故意得。一時有小廝跑來,朝他附耳幾句。他便起家說有事告彆了。
曲音委宛,時而似紅霞漫天,時而似落花飛舞。襯著這昏黃月色,我隻聽得這曲,萬籟俱靜,旁的倒是甚麼也冇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