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3 鴛盟（二）[第1頁/共4頁]

天子亦是沉沉慨然：“如懿，此生悠長，不相欺，不相負！君無戲言，這個君，既是天子君王，亦是你枕畔夫君。”

趙九宵搓動手道：“你還彆說，我倒真為了一個女人朝思暮想呢。”

趙九宵嘖嘖道：“你這小我也太謹慎眼兒了！人往高處走嘛，也不能都說她不對。你就這麼忌恨令嬪娘娘？”

李玉拱手道：“這一日辛苦了。淩大人早些歸去安息吧。”

福珈垂下臉，恭謹道：“皇後的福分再好，又怎能與太後比。”

福珈回到慈寧宮中時已是夜深，她悄悄入內，卻見暖閣中燈火透明，太後托腮凝神，雙眼微閉。聽得她來，太後隻是輕聲相詢：“返來了？”

天子擁著她，問道：“甚麼？”

太後唇邊有沉浸的笑意，半晌，又規複了昔日的安閒平靜：“是啊，但願男女相悅之心，能得悠長，而非一時之興。”

如懿怔怔地看著，有淚水悄悄溢上眼睫，她隻是一味垂首，點頭道：“皇上不成。少年結縭，原配伉儷纔可為結髮。臣妾不是。”

天子將和順眸光深深凝住：“朕曉得與你不是原配，結髮之禮不甚適宜，以是隻取其‘結髮為佳耦，恩愛兩不疑’之意。”

福珈忙道：“那奴婢去點安神香吧。”

如懿有說不出的打動，一顆心像被海潮裹襲著，撤退又卷近，唯有龐大的高興與溫情將她密密匝匝包裹，讓她去放心，去諒解，去忘記。

淩雲徹道：“那裡比得上李公公的辛苦，皇上大婚，一刻也離不開您上高低下辦理著。”二人酬酢罷，便也各自散了。

趙九宵也有些暈了，往他胸口戳了一拳，道：“誰的婆娘誰心疼！你心疼個甚麼勁兒？這個年紀了，也不成個家，孤零零的甚麼意義？”

淩雲徹喝了幾大杯酒，那是關外的燒刀子，入口燙喉，一陣陣熱到腸子裡，卻也輕易上頭。他有些昏昏沉沉：“皇後？你覺得立了皇後就好麼？疇前的孝賢皇後出身王謝，還不是活得戰戰兢兢的？我是心疼，心疼坐到這個位子上的人會刻苦。”

她慎重而誠心：“臣妾不敢求皇上一心，但求此生悠長，不相欺，不相負！不管去到那邊，皇上老是信臣妾的，便如臣妾信皇上普通。”

一雙明眸水光瀲灩，如懿將手心之物保重存起，期許而感慨：“臣妾左思右想，皇上為了本日費經心機博臣妾歡騰之心，臣妾統統皆是為皇上所賜，無覺得報，隻能將舊年事月裡值得珍惜之物一一儲存妥當，以表臣妾之心。”

趙九宵靠近了道：“就是令嬪娘娘宮裡的瀾翠，那模樣那身材兒，我……”

八月初的氣候，即便是夜深，也有些許殘留的暑意。這幾日的喧鬨下來，現在隻感覺紫禁城中安寧得若無人之境。淩雲徹說不出本身現在的表情是喜是愁，倒像是汪著一腔子冰冷的月光倒在了內心，彷彿是清楚地照著甚麼，卻又是稀裡胡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