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暗湧（中）[第3頁/共7頁]

如懿安靜的麵龐上多了一分憂色：“正因為如此，我纔沒有擔負後位的資格。所謂的家世實在略即是無。無子，無家世，僅僅是出身滿軍旗，這能算甚麼。”海蘭沉默半晌，凝眉道：“可姐姐，莫非你不想麼？不想再居於人下，不想再看旁人的色彩，不想再謹小慎微。你就是六宮之主，往大了說你是國母，往小了說，六宮這些女人再想害你，也不敢明目張膽了

淺淺的笑影在如懿酒渦內一轉便消逝了，她微微黯然：“多好的本錢啊！”

海蘭比著素銀鏤海棠紋的護甲，有一下冇一下地劃著掌心：“她的本錢，不過是有著兩個親生的皇子，一個養子罷了。”

如懿回過首，見永璜與永璋並肩而立，領著諸位阿哥在靈前儘孝，端然是長兄風采，非常惹人諦視。連永璜的福晉伊拉裡氏亦非常得體，領著諸位平輩的福晉，進退得宜。玉妍跪在綠筠身後，聞聲二人這般低聲言語，眼瞅著妃位以下的嬪禦們都退得遠了，不覺撫著高高隆起的肚子慵慵笑道：“嫻貴妃不是好歹還扶養著永琪麼？如何看著旁人的孩子那麼眼饞，連純貴妃的養子

海蘭哄永琪喝動手裡荷葉盞中的牛乳，笑道：“人走了茶都涼，再悔怨又有甚麼？”

海蘭抱著永琪哄了一會兒，不覺細心打量如懿連脂粉也遮不住的微微慘白的麵色，體貼道：“冇想到大行皇後過世，皇上對喪儀這麼經心，真是可貴了。倒是辛苦了姐姐。”

太後點頭道：“但願如此。天子已經夠聰明精乾了，若皇後還是聰明透了的人，哀家就有得受累了，還不如乖乖笨笨的就算了。且你覺得大行皇後有多至心保舉純貴妃，不過也是為著如許罷了。”如懿到了長春宮中，綠筠已經領著命婦們按著班序站好，統統井井有條。一眾嬪妃命婦圍著綠筠眾星捧月似的，綠筠也格外埠儀態萬方，恰如副後普通。彼時玉妍正懷著她的第三個孩子。安閒乾隆十一年七月生下永璿後，現在不過一年多，她又有五個多月的身孕，可見聖眷正隆。可饒是如此，她陪在綠筠身邊，臉上仍掛著阿諛的笑意，謙恭非常：“幸虧統統有純貴妃辦理，才妥妥鐺鐺，冇甚麼差池。若換

姐的位分比我與嘉妃高，以是我們都得稱呼一聲姐姐。宮裡嘛，老是先論位分，再論年紀的。”海蘭本就是和聲細語的人，說得又在道理當中，玉妍固然不忿，但也不能駁嘴。正巧意歡敬香上前，聽得幾人言語，細巧的眉眼斜斜一飛：“實在嫻貴妃客氣了。論起在潛邸的位分，純貴妃是格格，嫻貴妃

如懿見他言語間很有得色，本來想多叮嚀幾句，也說不出來了。倒是他走後，海蘭道：“現在看永璜和疇前不一樣了，常常把宗子兩個字掛在嘴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