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佛音驚纏心[第2頁/共8頁]

容珮低聲道：“這幾夜娘娘睡得並不好。夜來幽夢展轉，含混提起舊事。”

那掃地和尚淺笑淡淡，“我在此修習半生，記得剛入寶華殿奉養時，乃是康熙五十年。多年來我不過是寶華殿數百誦經和尚之一，皇後孃娘天然未曾留意。”如懿鬢邊的一支羊脂白玉快意點翠長簪被冷風搖擺起細碎的海棠明珠墜，縱是金玉華貴，淩風亦不過瑟瑟不能自已。她輕聲感慨道：“三朝繁華，師父儘收眼底。”她停一停，含了幾分躊躇，“曾讀佛經，有

如懿揚眉輕笑，“師父也有迷惑？”

容珮遊移著道：“娘娘還惦著皇上當時說的話麼？為甚麼人說過的話老是那麼輕易竄改？九五之尊不該該是一言九鼎麼？”

定下出巡的那日，恰是淩雲徹三年的祭日。不便張揚，如懿便在淩晨時分，前去寶華殿悄悄上一炷香。

天子最愛風雅，如懿便道：“不若皇上改個名兒也罷。”

當然，他偶爾也有鬱鬱，比方朝政上的不對勁，比方諸瑛的棄世，那種陰霾是欲雨的氣候，讓人想擁住他，心疼他，與他甘苦與共。

“本宮願聞其詳。”“人間事，爭其能爭，不爭其不能爭。但何謂能爭？何謂不能爭？而施主所問，是否也是欲爭之所，那麼獲得恩愛，又要仰仗恩愛爭奪何物？糾膠葛纏，那邊纔是儘頭？”如懿一時被詰住，和尚輕斂袍袖，

之憂，亦是無能夠依憑的母族背景。她的永璂，獨一的兒子，並無永琪普通超卓，來日如果能夠做個繁華親王，倒也清貴安適。可若她還是掙紮在後位上，永璂年弱，資質不算出類拔萃，不過中人罷了。自幼嬌養，性子又偏荏弱。上有諸位成年兄長，下有得寵的幼弟，來日若真在位上，當日聖祖康熙九王奪嫡的氣象，她卻也是聽

到頭來，伴順手邊的，唯有那一卷墨梅，不會隨時氣的竄改，盛開仍然。二十九年四月二十八日，久病的忻妃棄世而去。如懿與海蘭守在靈床前，看著年幼的八公主穿戴烏黑的孝服哭得驚天動地，心下淒愴，相顧無言。那一夜，除了風聲，萬籟俱寂。她想起剛入宮時的忻妃，

如懿見那和尚麵孔衰老，不覺獵奇，“疇前未曾見過師父？”

半，也是皇額娘辦事有些太不像話了。如此，皇阿瑪想去南巡散散心，也是好的。”

天子微露讚成之色，“到底是孝賢皇後的女兒，辦事公道，更是明理。”

要獲得的東西，在這紅牆以內卻底子未曾存在。既然如此，那究竟是不是本宮錯了？是本宮想在鏡花水月之地求無根無存之物？”那掃地僧手執竹帚，輕緩劃過積雪的青石磚地，緩緩吟道：“統統有為法，如夢幻泡影，如露亦如電，應作如是觀。”他悠悠漾漾輕歎一聲，在空曠的六合間盤桓無已。他半舊的袍裾靜拂殘雪而過，口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