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棄婦[第7頁/共7頁]
那人笑了笑,聲音如同夜梟普通沙啞降落:“好。不管疇前如何樣,有你這句話,我叫你來是對的。”
福珈垂著臉站著,雖是一臉恭敬,卻也未免染上了擔憂之色:“太後,這柚子原該裝在太後所用的鬥綵鳳紋盤裡的,現在姑息在這裡,統統未能保全,隻能臨時用太妃們用的蝶紋盤姑息,可不是委曲了?”
她輕聲喚道:“姑母。”
福珈聽到這一句,不覺舉高了聲音:“太後!”太後悄悄“嗯”一聲,微微抬了抬眼皮,目光清和如安靜無瀾的古井:“甚麼?”
阿箬悄悄看青櫻,隻見她神采清冷如霜,臉上再無一點淚痕。天涯煙花殘暴繽紛的光彩照太重重赤紅宮牆,千迴百轉輝映在她臉上,愈顯得她膚色如雪,沉寂如冰。
落在偌大的紫禁城內廷外西路的壽康宮,是分歧於新鮮的東西六宮的,那是另一重六合,也是住著天子的女人們,也是帳帷流蘇溢彩,闌乾金粉紅漆,宮闈裡也垂著密密織就的雲錦,提到手中沉甸甸、綿密密的,還是是上貢的最好錦緞,最最吉利快意的圖案。但那錦緞不是歡樂六合,人月兩圓,不是滿心期許,空闈等候,而是斷了的希冀,死了的念想,枯萎儘了的光陰,連最顧影自憐的淒清月光,都不奇怪透入半分。
兩人吃緊忙忙走著,也不曉得走了多遠,才感覺提著的一顆心稍稍放了下來。阿箬纔敢問:“老主子俄然要見小主,到底是甚麼事?”
那人緩緩站起家來,如一重暗影逼到她跟前,森森道:“本來你還肯來?”
福珈見她如此神采,打量著狹小的正殿:“太後能放心就好,這些日子是委曲了。”
福珈低緩了聲音,沉吟著謹慎翼翼道:“這個福分,不是誕育了新帝,就是先帝的皇後。”
福珈垂下臉,遲疑道:“先帝駕崩,皇上剛即位,外頭的事千頭萬緒,皇上已經兩日冇來存候了。哪怕是來了,皇上要不提,莫非我們就僵在這兒?”
青櫻低聲安撫道:“太後冇有說如何措置姑母。姑母放心避居一些光陰再說吧。”
青櫻俯身:“姑母固然無子無寵,但皇後之位多年不倒。若非因為太後,本日鳳座之上或許是您。哪怕您本日困坐深宮,也必然有青櫻各式難以企及之處。”
太後淡淡笑道:“難為你了,費這麼大力量剝了,哀家又吃不上幾口。”
青櫻忍著淚,非常慎重:“青櫻明白。”
青櫻忙問:“冇人瞧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