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嬿舞[第1頁/共7頁]

如懿欣喜：“人間三月芳菲盛，如何此時還會有梅花？”

天子笑著招手，表示她在身邊坐下：“慶朱紫與玫嬪操琴唱曲，確切故意，你卻能融情於景，藉著西湖三月落一點兒白雪之意。”

玉妍托腮賞識，手指上累累的寶石戒指收回奪目標光：“皇後孃娘喜好梅花，天然保重，可不是大家都和皇後孃娘一個心機呀。話說返來，甭管甚麼心機，臣妾倒也挺喜好看這漫天飛花呢。”玉妍話音未落，已被湖上飛起的烏黑綢帶吸引了目光。隻見一葉墨色扁舟不知何時已經駛到了滿天如虹的綢緞之下，一名著瑩紅色薄縵紗衫的女子俏立當中，舉著一枝盛開的紅梅和韻輕巧起舞。她的衣衫上遍繡銀線梅花，上麵綴滿銀絲米珠，盈盈一動，便有無窮淺淺的銀光流轉，仿若星芒繚繞周身。畫舫上的彩燈將湖麵映得透亮，連夜空也有幾分透亮，照得那女子端倪如畫，傲視生情，更兼大片月光輕

玉妍舉起本技藝中的酒盞，抿嘴笑道：“舊瓶裝新酒，本來是這個意義。”

慶朱紫這幾句話說得楚楚不幸。天子聽得此處，不覺生了幾分顧恤：“這些年是朕稍稍蕭瑟了你，乃至你長守空閨，孤燈孤單，隻能自吟自唱打發光陰。今後必不會了。”

會說嘴了，也不準彆人學一點兒你的樣兒麼？”

天子歎道：“皇額娘屬意麴院美景，隻是風荷未開，唯有綠葉初見，不能不引覺得憾了。”太後笑吟吟道：“哀家承天子的孝心，才得六十天齡還能一睹江南風景。哀家曉得天子最愛蘇堤春曉，可惜我們不能在杭州留到夏季，以是也難見麴院風荷美景了。隻是哀家想，既然來了，荷葉都見著了，

慶朱紫垂下嬌怯怯的臉龐：“是。太後好記性。”

西湖煙水茫茫，百頃風潭，十裡荷香。宜雨宜晴，宜西施淡抹盛飾。尾尾相銜畫舫，儘歡聲無日不笙簧。春暖花香，歲稔時康。真乃上有天國，下有蘇杭。那女子的歌聲雖不算有鳳凰泣露之美，但隔著水波清韻，一詠三歎，格外入耳。更兼那琵琶聲幽麗入骨，纏綿無儘，隻感覺骨酥神迷，醉倒其間。直到有水鳥掠過湖麵，又倏忽飛入茫茫夜氣，纔有人醒轉

上繁春凝佇，瀲灩彩幻。

玉妍媚眼橫流，笑吟吟道：“皇上待我們姐妹，老是新歡舊愛都不孤負的。”

如懿低首笑道：“夙來歌讚西湖的詞曲多是漢人所作，隻這一首《仙呂·太常引》乃是女真人所寫，且情詞獨到，毫不減色於他作。”

天子亦不覺讚歎，側身向如懿道：“詞應景，曲亦好，琵琶也相映成趣。這些也就罷了，隻這曲子選得格外故意。”

天子與嬿婉笑意盈盈，眉眼熟春。如懿如何不識相，藉著不堪酒力，便帶著嬪妃們先告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