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章 自保(1)[第1頁/共4頁]

太後微微一笑，將玉搔頭順手一撂：“傳聞你在跟南府的樂工學唱《牡丹亭》，耳力倒是見長。”

嬿婉彷彿麵對勁敵的小獸，嚇得戰戰不能自已，冒死叩首道：“太後恕罪，太後恕罪，臣妾再不敢了！”

“你會無能？”太後嗤笑一聲，坐起家來，寂然道，“你都驚了旁人的夢了，填進了舒妃和十阿哥的命了，你還無能？”

嬿婉謙恭地將本身的身材俯到太後的足邊，幾近將額頭磕上她的雪青色掐金滿繡竹蝶紋落珠軟底鞋的鞋尖：“太後，臣妾求您庇佑，求您庇佑！今後臣妾必然唯太後之命是從，甘受太後差遣，以報太後本日之恩。”

太後的目光冰冷如寒錐：“你有多少本領，敢暗害皇嗣？暗害天子的寵妃？”

如許壓抑的寂聊裡，隻聽得一脈嫋嫋如風起波紋般的笛聲，自天井廊下伸展而來。那笛聲極其淒婉，彷彿感染了春季院中式微於西風中的草木枯萎的乾香，搖擺委宛，扶搖頓挫。

嬿婉惶惑道：“是。是臣妾打通了驛丞給他們下了腹瀉發熱的藥物，又擔擱延醫問藥的時候，讓他們阻在了半路，不能及時趕回。”

太後伸展笑道：“哀家天然曉得舒妃是對天子故意的，為著她故意哀家才肯重用她。因為故意有情，纔是真作假時假亦真，纔會讓人難以辯白。也隻要舒妃替哀家說話的嘴懷著的是一顆對天子的至心，天然也會讓人覺得她說的是至心實意的話了。”

太後斜倚在軟榻上，由著福珈半跪在腳邊用玉槌有節拍地敲著小腿，取過一枚玉搔頭撓了撓，舒暢道：“聽得出是甚麼曲子麼？”

“以皇後的聰明，倒也難說！”太後俯視著她，笑意清冷而透辟，如雪上的月光清寒，“如何？本身做過的事，這便怕了？”

嬿婉低垂著頭，不安道：“臣妾隻是閒來無事，打發時候罷了。”

嬿婉的膝蓋早已落空了知覺，隻是順服地低著頭：“臣妾不敢。”她偷眼看著窗外，薄薄的夜色如同漲潮的無聲江水，迅猛而沉寂地淹冇了大片天空，將最後僅剩的亮色逼迫成隻要西山夕照處還殘剩一痕極淡的深紅，旋即連那最後的微亮亦淹冇殆儘，隻剩下大雨將至前的沉悶氣味逐步伸展。

嬿婉非常謙恭，幾近如寒微的塵芥昂首於太後足下。太後正欲言，卻見小宮女喜珀出去，請了個安道：“太後，令妃小主宮裡的人來請，說皇後孃娘打發了容珮姑姑在尋令妃小主呢，看模樣像是有點兒焦急。”

太後的聲音降落而遲緩，是大哥的女子特有的質感，像是焚久了的香料，帶著古舊的氣味：“如何？跪不住了？”

“那麼，江與彬得皇後叮囑，趕返來為舒妃醫治，卻半途因病擔擱，也是你做的手腳了？”

嬿婉深深伏拜：“太後教誨，臣妾銘記於心。”她仰起臉，大著膽量道，“臣妾大膽，舒妃能為太後效力的，今後以後，臣妾也會為太後效犬馬之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