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絕境[第1頁/共4頁]

“不過……”蔡姑姑話鋒一轉。眾宮女的目光都齊齊落在她身上，等著她接下來要說話的話。

宋揚靈心中一震。疇前在家時，她聽她母親提起過，說孃舅成心將表姐許給孟家公子。但孟家門庭高，是以還得她母親從中調停。本來那就是曾得孃舅青睞的孟昱。

蔡姑姑未說話，隻點了點頭，才收回目光回身出去。

蔡姑姑掃視一圈，見世人一臉不甘心的模樣，悄悄嗤了聲，道：“都少囉嗦了。今兒的活乾完了麼？”

宋揚靈，她曾經站得有多高，眼下便跌得有多慘。

宋家五代為官，宋揚靈的爺爺更是官至宰輔。權勢之盛，如日中天。隻可惜，她爺爺歸天得早，留下她父親宋昭明一個兒子。

更何況，她隻要十歲。

隔著世人，周婉玉盯了宋揚靈一眼。

世人一聽悉悉索索地小聲群情開了。

屋裡已經挨挨擠擠地站滿了人。蔡姑姑站在中心，梳著大盤髻，目光峻厲地掃視了屋內一圈，見人差未幾到齊，便說：“書韻局那邊上課，你們也得去。今後分兩班，一班三十人，五日去一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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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韻局那邊的掃灑今後後可都是你們的活了。”

宋揚靈側身躺著，一雙眼睛卻忽閃忽閃，不知在想些甚麼。

夜裡，燈火俱滅。七八個宮女睡在大通鋪上。

小黃門一看，氣不打一處來，一把揪住少年的衣衿：“你乾甚麼？！你還當你是公子！來了這兒，我們就打得罵得！”

她們這一撥人因為年紀偏小，疇前未被安排去上課。此時聽聞能夠去書韻局，多數是雀躍的，起碼有個正大光亮的來由不消乾活。再則好些個未進宮前冇讀過書，隻當是好玩兒的事情。

少年又敏捷站起，還是杵在小黃門跟前，一雙眼裡似有寒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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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昱，看來，亦是逃不脫那最熱誠的一刀。

宋揚靈暗想，這些約莫是新近入宮的後輩。看模樣，是要去內侍省和入內內侍省了。

書韻局是後宮黌舍，宮女們學習的地點。讀書、認字、女紅。

莫非這一世，真的永無出頭之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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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未及論及婚嫁，兩家卻已分崩離析，赫赫揚揚的朝廷重臣，一夜之間，抄家放逐，樹倒猢猻散。

周婉玉一臉嫌惡，將手中的掃帚遞給宋揚靈，喝到：“後院還冇掃，你去！”

周婉玉隨母親、另有兩個mm被冇入掖庭。

她進宮不過月餘，但已經明白內侍意味著甚麼。不由低頭感喟了一聲。

她指著宮門外阿誰少年，聲音鋒利：“你不熟諳罷？！那是蔡州轉運使孟家的公子！若不是受你家連累，他如何淪落至此？！”

藉著微光，宋揚靈瞥見她的雙手被掃帚刺得發紅，模糊作癢。之前不沾陽春水的十指，已經留了好幾道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