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短兵（四）[第2頁/共4頁]

藺常吃了幾口，隻覺熱得短長，後背像是又全濕了，他悄悄推開宮女的人，有些憤怒，可又冇有力量發脾氣，隻衰弱道：“不知了。”又指了指身後靠枕：“扶我靠一會兒。”

藺常想了想也是，便說好。

便有宮女用托盤端了食品出去。粳米粥還飄著白氣，想是一向熱著的。

宋揚靈放下筆，將擬好的奏章拿到藺常跟前輕聲讀了一遍。

強忍半晌，說到：“陛下多慮，您乃天子。天下之大，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天下人，生殺予奪的大權天然都在您掌中。”

李長景麵色如灰，盯著桌案上的紙，隻覺那行字觸目驚心。

用過早膳，藺枚去慈坤宮給藺常存候。不想纔到門口，就被一個麵熟的宮人擋下了，稱陛下精力不濟，太後有令任何人不得進入打攪。

——————

藺常聽了，點頭道：“如此甚好，置於案上。朕累了，你歸去罷。”說完，便側身向裡躺下。他冇瞥見宋揚靈走時，將一張字紙放入袖中，帶了出去。

“驃騎大將軍李長景於國有功，遷太尉。殿前司副批示使孟昱幼年有為，遷批示使。”

藺常笑笑，冇再說話。

——————

魏鬆趕快將紙重新疊好，貼身支出懷中。神情凝重道：“你放心，我必不負所托。”

太後見了她倒是歡暢，說了些她爺爺在時的舊事，又道：“實在想不到你倒跟枚兒成了。不是我王婆賣瓜，枚兒這個孩子實在是好。我這麼大把年紀，甚麼天孫公子冇見過，都是吃著碗裡瞧著鍋裡的。枚兒，是個實心的孩子。”

藺枚大怒：“本王要見太後。”

李長景重重地歎了口氣，半晌才道：“我兵馬半生，從未負過軍心。陛下即便要削我軍權，我也毫不做逆臣賊子。”

第二日朝晨，天氣微明，魏鬆已經出了慈坤宮，朝東華門走去。四下無人，隻間或看到幾個灑掃的宮人。

太後不放心，也跟了出去，問藺常要不要吃些東西。藺常點頭說不餓。太後道：“有清粥小菜，勉強也遲一點。人不吃東西如何行？”

“陛下請說。”

宋揚矯捷在床榻之下跪坐著。

不知過了多久，魏鬆才悠悠醒轉。後腦勺疼得緊，他來不及查抄傷口，一抹懷中，帶的那封信已經不翼而飛。

抱病之人，不免傷感多慮。俄然歎了口氣，道：“朕即位十數載，旁人看著九五之尊，必是權力頂峰。但是，權力這個東西，它向來不會真正在誰手裡。它是飄在這宮廷上空的幽靈。”

——————

宋揚靈趕著午後去慈坤宮。恰是初夏時節，日光清透如水，映得碧樹繁花素淨欲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