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定鼎（九）[第1頁/共4頁]

孟昱是堂堂殿前司副批示使，又深得帝心，要彈劾他自是不易。是以此次彈劾，田齊早已抱了魚死網破之心，以真名具本。朝中高低都已曉得是他所為。之前孟昱遭查，群臣便誇田齊直言敢諫，忠勇可表。

“那，母親，接下來可如何是好？！”

他接來一看，公然是請罪筆墨。孟昱固然陳明事情由秘書郎賣力，但他身為將領，亦有失策之處，自請懲辦。藺枚便道：“好了，不必再辯論。”說著將奏疏順手遞給王繼恩收好，接著道：“田齊辟謠歪曲，用心叵測。孟昱過期未換保護營亦是究竟。交由刑部、大理寺、兵部合議。”

田齊冷哼一聲，道：“殿前司當有領軍記錄。孟將軍不換保護營，家中也必有手劄為證。孟將軍知或不知，一查便知。”

“我當有甚了不得的大事，半夜的。你也太沉不住氣。本就是無中生有的案子，定不了罪也是該當。”曾夫人倒不介懷。

一時大家側目。曾鞏賢討了個大敗興，閉嘴不談了。

曾夫人本欲睡下，聞聲內裡有人說話，披衣而起，來至外間。

田齊一聽，大為驚奇。他是一早曉得了孟昱此次過期，才設下連環計，不想孟昱竟早有防備。但他沉浮宦海多年，多麼老辣機變，固然情勢急轉直下，卻泰山崩於前而麵不改色，還敏捷找到孟昱缺點，再次進犯：“陛下，孟昱秉公舞弊，棄部屬於不顧，有違人倫，該當懲罰。”

田齊還想再說甚麼，藺枚卻再無耐煩，叮嚀退朝，便回了後宮。

藺枚便表示王繼恩取來。

不料，陳慕庭俄然出列，啟奏道：“微臣搜尋之時，未免遺漏，曾細細看過孟將軍的手劄來往。確切有一封與此事相乾，函件尚在大理寺衙門。臣記得其間內容是斥責秘書郎耽擱軍機。微臣當時不明白意義，本日聽田大人如此說，想來便是關於此事了。”

藺楨站在東昇樓上，看著文武百官從文德殿退出。人群中有一個藏藍色的背影，身形矗立，不知臉孔是否還如同昔日？

藺枚安撫一番，話鋒一轉，沉聲道：“上疏彈劾本是為了吏治腐敗。朕不姑息任何人貪贓枉法，但也毫不容忍任何人以此為進犯手腕，辟謠歪曲！”他一側臉，望向田齊，喝到：“田齊，你知罪否？”

“唉，也是樁無頭公案。本來隻要兩份證詞，提了證人來問話。豈料作證的阿誰兵士當庭翻供，說搬運金銀確有其事，倒是掠取的羅摩兵士身上照顧之金銀，至於甚麼國庫，實在未曾見過。而那羅摩將領，倒是一口咬定了國庫存在，卻說不出個以是然，連國庫地點之地都說了好幾個處所。”

本日小會開得格外長，到辰時還不見出來。文德殿上群臣便自行散去，在宮裡用了早膳，再各自回衙門辦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