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歸途[第1頁/共4頁]

嬤嬤紅著臉啐了一口，“死老高，這麼多吃的還堵不上你的鳥嘴。”

雪華更加獵奇，這長姐，與江家彷彿皆是一道難明的謎。見長姐不欲深說，也就適時住了嘴。

雪華一臉憂色地應了。

嬤嬤心知雪蘭不過是讓三蜜斯曆練下目光，便笑著答允了下來。

兩個女孩子本吃得未幾，嬤嬤忙把她們先摻到車上歇息，才坐在小杌子上大口吞嚥。一個年近四十的保護調笑道：“嬤嬤現在也像男人們一樣狼吞虎嚥，哪像昔日在出雲彆院的斯文樣……”

掌櫃親身拿了軟尺，替雪華細細地量了，又忙喚小二抱了呼應尺寸的服飾來，略撥了幾下算盤珠子才道：“統共一百零五兩銀子，客長是老主顧，買的又不止一件，就算便宜點，隻要一百兩銀子便好。”

馬車又“咯吱咯吱”響了起來，如同先前一樣跑得快且穩，明顯阿全的禦車之術涓滴也不含混，官道兩側吐著鵝黃嫩芽的柳一閃而過，行人及車輛垂垂多了起來，各式百般的呼喊聲此起彼伏。雪華獵奇地眨巴著大眼睛，打量著薄羅內裡的天下，一麵與長姐閒話。

李嬤嬤忙掀起車簾子將書接了，複又放下。

“未曾，本來父親說再過一些光陰，替我請一名先生的。”

雪蘭微皺了眉，想了想，敲了敲車壁，嬤嬤聞聲而入，隻聽雪蘭好聽的聲音中帶著一抹理性與沉寂，“嬤嬤，待會兒讓阿全先尋一處書店，再覓一家上好的布莊。”

俄然傳來刺耳的刹車聲，緊接著阿全的聲音隔著簾子傳來，卻還是清楚宏亮，“蜜斯，楓葉布莊到了。”

“諾。”嬤嬤一麵應了，一麵忙奉侍二人起家，又將軟床規覆成座椅，這才拉開紫羅蘭色絲絨窗簾，一縷天光從天水藍的薄羅中透了出去。

阿全號召一聲，這一行人又出發了，帶起漫天灰塵。駛過一處小村落，阿全忙號召世人停下來，又彎著身子自馬車底下儲物箱內取了張偌大的牛皮鋪在地上，然後與人一道將食品擺了上去，除卻姐妹倆坐在嬤嬤從馬車裡拿下來的小杌子上，餘者皆席地而坐。

雪蘭哧的一笑，“你既不睡，便讓嬤嬤教你識字。”

又駛了一段路，馬車俄然慢了下來，隻聽嬤嬤回稟，“稟蜜斯，前麵有一間文軒書店。”

當車子再度跑起來，嬤嬤忙奉侍雪蘭躺下，雪華嘟囔著小嘴，“我可不睡。”

約莫一柱香工夫，便返來了，雪蘭忙道：“找一僻靜處泊車。”

雪蘭如有所思問道：“三妹在家可曾識字？”

雪華一臉鎮靜地望著馬車頂棚，那裡睡得著。

雪華黯然低了頭，“那邊也能算作是家麼？”

雪華笑了笑，又拿起一套流彩暗繡迎春花的裙裳，到櫃檯劈麵的銅鏡前比劃了一番，本來稍嫌暗淡的料子竟然暈轉華燦的流光，一枝枝迎春微微凸起，頗具神韻，略微收窄的袖口處滾了道月紅色的邊，上麵以工緻的針法，繡了幾枚琉璃色的葉子，清爽高雅而不失華貴之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