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塵煙往事[第1頁/共4頁]

“諾。”翠兒回聲而入，忙服侍著雪蘭換上了一套色淡如月的薄絹中衣，待上了床，又將一隻玉色靠枕塞在背後，讓她躺得更舒暢些。

雪蘭一揚臉，李嬤嬤上前攙了人起來，“翠兒，莫非你質疑蜜斯的犒賞麼？”

翠兒慌亂地一擺手，荷包落在地上，收回一聲悶響，翠兒嚇得忙跪了下來，“翠兒並非用心違逆，隻是荷包斷斷不能收，這本來就是奴婢分內之事，如何能……”

雪蘭不經意笑了笑，“你跟在我身邊這些年，本就是最經心的，偶爾冇轉寰過來，也在所不免，嬤嬤又何必耿耿於懷？”看看嬤嬤已和緩的神采，聲音更低了幾分，“待這事水落石出，我自會跟外公稟報。”

“帶上她們？”李嬤嬤一臉不解。

瀑布般瀉下來的烏髮上，晶瑩的水珠兒，悄悄融入水中，一朵朵通透的水花次第綻放。她伸手拂了拂擋了大半張臉的發，緩緩展開了眼，好一雙水潤般的眸子，正閃動著星子般刺眼的寒芒。

母親藉著養病，將執掌之權交還給了祖母。

當看到嚴鬆一行三人，昔日的瞻仰全都化作了綿綿不儘的恨。若不是他如許對母親，又有誰敢動她？

那清脆的嗓音清楚帶著股奉迎的成分，讓她不忍見怪，見她不說話，那人複又笑道：“蜜斯，熱水都已備好了，不如讓翠兒服侍您沐浴吧？”

……

“奴，奴婢謝太蜜斯。”

與兩個穩婆熟悉的蘇嬤嬤，也被父親開了。

她伸手揉了揉太陽穴，煩惱不已，明較著而易見的題目，本身卻恰好視若無睹。靈山再風水寶地又如何，斷不能成為粉碎祖製、違逆祖宗的來由。除非，除非死去的底子就不是母親的親生子，本身那打斷骨頭還連著筋的親弟弟。

睜眼時，也不知是甚麼時候，但覺滿屋皆暗了幾分，不由幽幽一歎。

隻要這個說法才站得住腳，惟如此，有很多事才說得通。

翠兒嘲笑道：“蜜斯莫非還怕冇機遇麼？翠兒不過想著您剛睡了起來，怕過了風。”

弟弟平生下來就死了，葬在豐城南麵的靈山。

雪蘭知其意，亦是抿嘴一笑，由著嬤嬤給她穿上白狐裘坎肩，目睹得這坎肩有些眼熟，便笑問了一句，“海寧帶過來的？”

翠兒麵上一窘，“想著蜜斯返來，這才特地學的這款追雲髻。也不知蜜斯是否喜好？”

頓時，那冷寒徹骨的湖水便漫過甚頂，慌亂當中欲張口呼救，那帶著泥腥味的湖水嗆入喉嚨，咳得她上氣不接下氣，那裡還說得出話來，胡亂地撲騰著，祈求能抓住點甚麼，好攀登陸來。

若不是他寵得張姨娘母子冇法無天，她又何至於差點喪命？

“是。”說著退了出去。

“蜜斯，蜜斯，”清脆的嗓音不斷於耳，她呼吸一滯，眼睛就微開一線，昏黃中，似有人正一下一下地閒逛她的胳膊。